“就今夜一夜,”唐墨应承着,“殷叔,你累了先睡一会儿,睡好了后半夜换我。”

“记得叫我起来,别像上次,我一觉起来天都亮了。”老仆抖开被褥盖在身上,倒进稻草里。

“放心吧。”这样说着,唐墨的笑眼更弯了。

老仆闭上了眼睛,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马的喘息和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

唐墨没有点灯笼,腊月的夜晚,弦月洒下皎洁清辉,将大地照得亮如白昼。

虽然没有下雪,笼在月色清辉里的世界依旧一片苍茫。

啾啾——蟋蟀清脆的鸣叫,是清冷静谧中唯一的喧嚣。

蟋蟀?唐墨忽然意识到不对,蟋蟀是秋虫,现在已是寒冬腊月,哪儿来的蟋蟀?

唐墨不禁警惕地看向四周,月色下,只见树影重重。

车轮碾过地面的辘辘之声中,蟋蟀的鸣叫也消失了。

唐墨有些不安,也有些后悔没听老仆的话,但到了这个份上,只能抡起鞭子狠抽了马屁股一鞭,寄望于马车带着自己尽快脱离这叫他不安的地方。

鞭子响过,车轮压过地面的辘辘之声更响了。

那辘辘的声响似是压在唐墨的心上,在马车的颠簸中,唐墨渐渐安下心来。

目送着唐墨的马车,贾雅士凑在邵秋实身边:“姐姐,杀了他们吗?”

“不急,何采药。”邵秋实道。

容貌清丽的何采药当即垂首:“娘子请吩咐。”

“你跟着他,送他安全到家。”邵秋实示意着唐墨马车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