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般说,田韶还是怕她吃亏跟着回去,没进家里就在外头候着。一旦察觉到不对她就能回去帮李桂花。

过了一会,里面就传出李桂花的骂声:“表姨婆,我敬你是长辈这再三才忍让,但你也别得寸进尺。我家大丫可是纺织厂的会计,是干部;你孙子不过肉联厂一个搬运工,并且还不是正式工,哪配得上我家大丫?”

朱老太太觉得田家都是靠她帮衬才有今天,加上李桂花也一直捧着她,觉得这次上门说亲十拿九稳,没想到李桂花竟变了脸。她气得指着李桂花的鼻子骂道:“若不是我,你们这一家子能有现在的好日子,早饿死了几个?李桂花,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哪怕知道被盘剥但总归是一份进项,所以纵使心里不满李桂花也从没怨恨。但朱老太太说她忘恩负义就很可笑了。

李桂花啐了一口,说道:“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别人一百斤干柴是五毛钱,你只给两毛五还要我们将柴都劈好了。这些年你占了多少便宜你心里没数?”

按照惯例,柴都是一担担地卖,那柴买回去要劈开或者砍断才能用。朱家额外的要求,等于是田大林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跟力气。

说完,李桂花又指着朱俊远说道:“还有,你这孙子什么德性你以为我不知道?看在咱亲戚一场的份上今天的事我不计较,不过若是敢在外毁我家或者大丫的名声,我必定将他干的事宣扬出去。”

朱家只两个孙子,大的参军去了,留下的这个朱俊远就成了朱老太太的心头肉。李桂花以前怕失了这门营生,也是巴着朱家的,对朱俊远也颇为奉承。现在看李桂花指望他鼻子骂,朱俊远阴沉着脸道:“表婶,你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要你宣扬?”

李桂花不客气地将知道的都说了:“十二岁就偷看女人洗澡,十五岁就跟那些混混女搞破鞋。就你这德性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看起来家里三个工人日子很宽裕,可朱老太太雁过拔毛两个儿媳妇也不好相与,加上朱俊远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谁嫁谁倒霉。别说大丫现在有工作,就算没工作也不会让女儿进朱家这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