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少说两句。”
很快,她茫然地看到那些人一哄而上,毫不在乎是否会挤到他,那些镜头靠得很近,像要爬到他的脸上。
她皱眉。
有人靠近他,不知是被人推的还是有意,下一秒,黑色衣服的保安将那女生一把推开,还没来得及用力,她看到江溯伸手拽住保安手腕,皱了眉低声说:“别推。”
——时光一瞬回退。
她想起音像店里,自己有一次险些摔跤碰倒他的杯子,而他的第一反应是给了个力将她扶住,这才捡起掉落的杯子,她满脸涨红讷讷说了句谢谢,他曲起指节说没事,疏离温淡,始终没有抬头。
一直如此。
他对别人好不是因为那人有多好,是因为他自己,足够好。
他连绅士都会划清界限,从不给人臆想和预设他会爱上自己,他路过就会发光,然后照亮所有人。
众人簇拥在他身旁,门卫驱散一批,但学生们仍然跟随,牢牢贴紧。
而她只是站在树下,瞭望许久,始终在他看不见的身后,看他走远。
他重新回到了火箭班,并没搬走。
电影大概是进入制作期,他前几周偶尔会再消失,听卜睿诚跟人大嗓门地说是去补拍,往后便再没离开过,又听说消失三个半月,他成绩也只下滑了几名,很快就又再追上。
这是她的一整个高二上,他像传说,也是神话,他的手仍然会出现在那个窗台,仍旧有高高抛起的面包,思考时指节会敲击窗台上的瓷砖,一切看似如常——
但她知道,一切早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