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祁渊说,“不用担心。”
“你知道什么啦你?不用担心什么?”夏明焰咣咣地敲着玻璃,“你等着啊,等我隔离结束了,我要好好问问你这件事!你绝对不可以再催动龙血了知道吗,要命,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死了又有什么要紧?”隔着一道玻璃,祁渊用手指戳了戳夏明焰皱起的眉头,“医生说我活不过20岁,我已经额外多活了两年。”
这下不仅夏明焰生气了,叶盏也不禁恼火起来,“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在担心我啊?”祁渊问。
“担心你个猪头!”叶盏真想对着他波澜不惊的脸打一拳,把那张平静的假面揍得四分五裂。
“从出生起,医生就说我活不过7岁。4岁起我开始接受龙血注射,医生说我可能随时死在每月一次的注射治疗中。”祁渊说,“即使接受注射治疗,因为龙血透支了生命力,我也活不过20岁。每一次心跳急促都担心自己会猝死,从一睁眼就开始倒数剩下的时日,这种事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叶盏的拳头缓缓捏紧,又慢慢放松。即使处在敌对的处境,听到祁渊平淡地说起往事,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心酸。
接受痛苦的治疗,活不过20岁,这就是他得到父亲全部宠爱的理由,也是叶盏当年想要带他离开的一大原因。
他想带涉世不深的祁渊看看这个世界,看那高耸的山崖如盘古的脊梁,看那大江大河亘古奔流,带他穿越无垠的荒野,历数漫天星辰,带他见识黄沙大漠,远望落日孤烟。
他本来是那样想的。
他对他有亲近和喜爱,也有一种责任感,想让他好好度过这一生。但这是一张有截止日期的优惠券,只到20岁为止,他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面对长大了的、不再懵懂单纯的祁渊。他带着怜爱、甚至是怜悯照顾祁渊长大,但从未许诺自己的人生全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