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林荒将她捕猎到的人类尸体,都带回石殿,由叶逐的残力将他们变作书蛹。这么多年来,林荒就生活在凤凰城,那片绯流花的海洋中,不断有异兽和人类被花香吸引过来,成为林荒的猎物,她也时常出去捕猎,很快十万个祭品也已经备齐,只等待天象上最合适的那一天。
“我曾经能成神,现在却成为了整个荒原上最可悲的怪物,”在笔记的最后,林荒这样写道,“我对叶逐的爱即将把我毁灭,但我只能这样走下去,直到万劫不复。”
“结束了,这是最后一句。”乐铭说,“其实根据后期的笔迹看,林荒的精神状态已经不适合写字了。”
众人一片茫然,没有想到就这样结束了,范骁“啊”了一声,“然后呢?没了?这是烂尾了啊!”
“林荒后来怎么样了?”
“对啊,活祭仪式成功了吗?”刘理看向叶盏,“你后来怎么逃出来的?”
叶盏“哼”了一声,什么也不说,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直到大家拉下脸来求他,才肯开金口:“好吧,看在你们那么想知道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别往外说啊!”
的确,只剩下最后的仪式了。正是这个时候,一个意外的人闯入了凤凰城,也就是后来被称为“花屿”的那个地方。这个人就是刚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正求死不能的凌景。
正是凌景,在图书馆中发现了活祭仪式的必要条件,并且他们计算过天象后发现,仪式即将在三个月后举行。14岁的叶盏急于想要逃离,但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林荒的手掌心,凌景则给出了另一个办法:让仪式继续下去。
叶盏问你是不是要我死,凌景回答他了七个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凌景的计划是这样的:他的梦魇虽然可以制造幻觉,但在林荒面前还是不太够看。只有在林荒心智最动摇、精神最薄弱的那一刻发动梦魇,才有让她沉睡的可能性。
“也就是,在林荒以为活祭已经完成,叶逐已经复活的那一刻,我会用梦魇制造出一个叶逐的幻觉。”
“真的有用吗?”14岁的叶盏表示怀疑,“我没有说你弱的意思啊,但你不能用常规想法去界定我妈,我到现在还没摸到她强度的底线……”
“嗯,我的能力是不够看。”凌景大大方方地承认,“但是重点不在我的能力,而在于林荒怎样选择。你觉得她是会选择一个叶逐还活着的美梦?还是一个希望全部破灭的真实世界?”
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准备,凌景不断地锻炼他的能力,力求能够将幻影做得逼真。那一天慢慢地逼近了,他们做了不少准备,随着仪式的展开,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慢慢站了起来……
“所以说最后召唤出来个啥?”南枝快急死了。
“怎么说呢,它的确像个人,会扭动和尖啸,”叶盏深吸一口气,“你们想象一下,十万个祭品,每个身上取出一小部分,聚合成一个人形,密密麻麻密密麻麻……我只看了一眼就吐了,多看一眼恐怕会发疯,真不是开玩笑的。
“就是这个时候,凌景发动了梦魇,制造出了一个叶逐被完美复活的梦境,然后成功地使林荒陷入沉睡。”叶盏摊手,“其实林荒什么都知道,她是自愿做梦的。”
至此,笔记上的内容和叶盏的过往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大家纷纷表示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一下。叶盏更是五味杂陈,身体和精神都累到了极点,急需休息一下,然后再和祁渊好好将事情梳理一遍。
甩开自由之都的追兵后,他们抵达了逐荒基地。由祁渊做主,准备了一些热菜饭填饱肚子,给每个人安排了房间,无论是主是客,都留下来住一晚,第二天再做讨论。
乐铭表示他会抓紧时间,将笔记上的内容写下来,留给叶盏做纪念。他说:“林荒的笔迹我已经记住了,应该能模仿个□□成像吧,之前把笔记烧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我必须好好谢谢你才对,今晚先别写了,你好好休息。”叶盏直拍他的背,“回头我告诉你凌景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乐铭像是被火星子烫到了,连连摆手,“我没有、没有好奇他的事……”
叶盏嘻了一声,正想再调戏一番,就被祁渊提走了,“房间在这边。”
“晚安啊!”叶盏奋力挣扎着,回头和乐铭打招呼。
“嗯,晚安。”乐铭的脸已经红透了。
自然而然地跟着祁渊回了房间,叶盏才不爽地开腔:“干嘛不让我说,他们俩已经完全标记过了吧。”
“可以说,但要看怎么说。”祁渊道,“如果你忘记了我再提醒你一下,乐铭是我们对付凌景的最有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