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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忆香雪海 ranana 810 字 2023-05-10

“一定会?你赌这个不会输得很惨吗?”

岑宝楼停在桥上,笑着看女孩儿:“我运气比较好,”说完,他就改口了,“赌运比较好。”

女孩儿已经走下了木桥:“你爸妈也不管管你?”

岑宝楼还在桥上,看着桥下一条浅浅的细流,说:“我人生里第一次赌就是和我妈赌,我输了,她管不了我了,她可以专心管我弟弟,专心和她的老公过好日子了。”

那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他坐在家里的窗台上,母亲说,你下来。他不说话,母亲又说,有本事你就跳下去!他说,好。他赌母亲会来抓他的手,他输了,他从五楼摔下去,断了一条胳膊,昏迷,被邻居进医院。他醒来后就从医院溜了出去,再也没回过家。

从此,他赌运亨通。

女孩儿问他:“你爸呢?”

“大概在那些人里吧,不知道。”他扫了眼那群流浪汉,也走下了木桥。

他们来到了海边。沙滩上能看到一些被海浪拍上来的塑料瓶,海草和水母。女孩儿背着手,小心地避开一堆水母,说:“我们都是被人挑剩下的人。”

沿着沙滩走了一阵,他们就从另外一个出入口出去了。路上又遇到了一些野狗,又遇到了一个捡垃圾的孩子,有些像刚才见到的那个,又有些不像。

岑宝楼和女孩儿走出了湖滨公园,公园外已经有水果小贩支开摊位切木瓜和西瓜了。女孩儿买了两袋木瓜,给了岑宝楼一袋。两人站在水果摊前用细长的竹签吃木瓜,女孩儿忽然笑了一声,说:“说不定你们以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你伤她很深,她整容回来报复你。”

岑宝楼说:“有可能。”

女孩儿说:“我要回去睡觉了,你送送我吧。”

岑宝楼点了点头,他把她送回了宿舍楼下,女孩儿把伞给了他,转身进了学校。她回了一次头,岑宝楼和她挥了挥手。女孩儿跑开了,裙摆鼓起来,像一朵花。

岑宝楼坐公车回了家,路上,他睡着了片刻,到了家,上了二楼,睡眼惺忪,就看到褚晶晶站在她的房门前抽烟,乱糟糟的头发上插着一柄梳子,丝绸睡袍满是褶痕。她朝岑宝楼的卧室抛去个眼神:“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