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沭侧身问:“你亲眼看见贺兰单方面殴打他了?”
班主任微愣:“好几个同学来告状,不信你问问彭燃。”
“就是!看给我们孩子打的,红好久消不下去,这可是内伤啊!都不知道你们家人怎么教的!”彭燃妈妈揪着儿子猪蹄似的爪子展示,嘴巴跟机关枪似的。
“我不问他,我就问你。吴老师,你看没看到?”庄沭漂亮脸蛋专注严肃。
班主任从未被家长如此质问,有点卡壳:“这倒是……没有。不过、不过贺兰平时的确经常跟同学起冲突……”
“好。”庄沭打断她,提着贺兰后脖领子拽过来,“吴老师,贺兰不止一次跟我说,彭燃纠集同学不但在学校,甚至在校外追打他,有好几个朋友作证。我现在正式向你投诉。”
彭燃妈妈炸了:“胡说八道呀!我儿子全校前五十!他有什么理由打架啊?还、还打群架?发疯吧!”
彭燃始终低着头,像是装老实又像是逃避什么。
“是啊,我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吧?”班主任甚至觉得可笑摊手。
庄沭笑了:“吴老师,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他的一面之词你就能请家长,我的一面之词就是没证据呢?”
“贺兰爸爸,为什么难道你做家长的不知道吗?贺兰平时不好好学习,顶撞老师,这么劣迹斑斑的学生,闹出打人的事,哪个老师不是提心吊胆?我可是为你们家孩子好,不要哪天闯大祸,你们哭都来不及!”班主任被戳穿,气得嗓门提高几分。
可能察觉到语气有点过,她又缓声补一句:“再说了,你要是有贺兰被欺负的证据,学校也不是说不管,我们也不是只看学习好坏下定论的,孩子健康安全最重要嘛。”
“哦,现在又说证据了?”庄沭挂着笑脸阴阳怪气。
贺兰瞧着有点害怕,总觉得那天晚上杀人般目光的庄沭,又回来了。
“哦呦,年纪轻轻不要太厉害的好哇,老师都说不过你。帮帮忙,是你家孩子动手打人,做家长的是要道歉、赔钱的好不好!”彭燃妈妈白眼翻到天上去,“我家孩子要犯错,我是不会这样,我第一个不答应啊!这是家风、教养!晓得吧!”
彭燃心虚拉扯他妈,“妈,你别说了,少说点。”
“吴老师,你看我们家彭燃,多好的孩子啊,被打了还拦着我说实话。”彭燃妈妈踮脚摸儿子的肥头大耳,心疼得不得了,“我们彭燃就知道学习,从来不染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呵,当然了,我们家是正常家庭。”
班主任频频点头附和:“彭燃是特别懂事,我们老师都知道。”
彭燃妈妈得意地瞥一下庄沭,觉得逢年过节给老师们的礼品,算是没白送。
“既然这样,没办法了。”庄沭叹气,“报警查监控吧,他们在学校大门口打架,监控看得清清楚楚。”
彭燃妈妈几乎冲到他面前:“报警就报警,我们家孩子不可能打人!”
“吴老师,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小孩子道歉、赔钱就算了。我们都是要脸面的人。”她又冲着老师嚷嚷,“可人家偏要搞大,报警算什么,我还要找报社,上新闻!”
说完就拿起手机,气得呼哧呼哧拨号码。
“彭燃妈妈,你先不要激动啊。”班主任本来就是叫贺兰请家长道歉的,没想到请来个激化矛盾的祖宗。
一直沉默躲避的彭燃,看见他妈真要报警,吓得直接夺下手机:“妈你干嘛啊?你能不能别管了,回家、我们回家!”
庄沭、贺兰爷俩没事儿人一样看戏,就差配一盘瓜子。
“然然不要害怕,妈妈今天一定会给你做主,妈妈不会让他们欺负你。”彭燃妈妈拉住儿子,志在必得地安慰。
“彭燃,你没有做的事,就不要害怕,有什么事都可以跟老师说。”班主任可不想草草收场,以后还怎么跟学生、家长说话啊。
惧怕庄沭的彭燃,被老师和亲妈堵住退路,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好。
“彭燃,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庄沭向前走两步,也加入围堵大军。
彭燃咬着后槽牙装死:“叔、叔叔,我、我没见过你。”
庄沭:“一个月前三环底下小公园,你带着人逃课……”
“叔叔、叔叔!你认错人了吧!”彭燃急得往亲妈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