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很长时间都不跟孟毓说话,家里的煤火再也没有升起过。他以前觉得厨房有一点明火,这个家就还有一丝温暖,可自从孟毓第二次打他之后,他就再也不想要温暖了,只是偶尔会想陆良穗。
可是三年了,妈妈一点消息都没有。
后来他渐渐接受了关魏巷的生活,拿着孟毓给的生活费,每天流窜在学校附近的小摊里,随便一顿解决一餐。
孟毓情绪冷静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儿子有多严格,他认真向小阿洲认错,但效果甚微。这个时候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初步成形的世界观,他有自己的逻辑和道理,即使孟毓是父亲,没有道理,做儿子的依然可以选择不原谅。
小阿洲和孟毓的冷战持续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孟毓没有再出门,两人加起来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句,每次都是学校要教材费,小阿洲才勉为其难说上一句。
为此孟毓也很苦恼。
为了缓和父子之间的关系,孟毓开始在孟西洲做作业时,刻意走上前想做指导,但他令他震惊的是,儿子竟然在做六年级的数学题。
“阿洲,你怎么会做这些题啊?你看得懂吗?”
小阿洲还是不搭理他。
孟毓看着儿子稚嫩地脸庞,看着他眼里不符年纪的成熟,看着伏在破旧竹椅上写着完全超越本身年纪的难题,那一刻,孟毓崩溃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儿子可能是个天才,他本可以成为对华夏有用的耀眼人才,却因为自己,不得不埋没在这灰暗的小巷。他没有能力抚养一个天才。
孟毓对儿子的愧疚让他再抬不起头,他黯然地回到房间,很久之后提着一个破旧的皮箱走了出来。他单腿跪在小阿洲面前,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阿洲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父亲掌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