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楦说，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活成如楠楠那般，飞出瑶县之外的天地，去看不一样的风景。你呢？除了报仇，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周娅桐低头看着眼前白嫩纤细的手，轻声道，“你的手真好看，不像我阿姐的手，冬天是冻疮红肿的萝卜，夏天是永远愈合不了的荆棘割伤，但就是那一双手，画出的天空云朵在飘，画出的河流山水在动。我那时的人生目标，就是送我阿姐出去，我不想她被埋没在没有未来的穷困山村里。”

“她明明已经出去了，却因为我回来了，最后还把命留在了那个罪恶之地。”

慕知意依旧伸着手，“除了命，她就没有什么别的留给你吗？”

周娅桐思索了片刻，一时回答不上。

慕知意，“我与阿楠的情分让我不能对你自杀式的送死行为视若无睹，但我也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求生意志，救下的也只是行尸走肉。”她顿了顿，语调轻缓，“除了楠楠，我们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共同话题。”

周桠桐困惑地看着她。

慕知意目光瞟向桌上的注射器，“我跟你一样，四年前曾是京北所的试药人，也同你一样对病毒产生了抗体。”

周娅桐瞳孔微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慕知意坦然一笑，“你看，我出生富贵，随时随时都有选择的权利，但我依旧和你一样有类似的经历。”

“但我跟你想得或许不太一样，我觉得老天既然选中我一定是另有深意。你说的对，人最怕的就是别无选择，你说你没有选择，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除了死之外的选择，跟我一起去看看老天选中我们的深意到底是什么？把这条路走到最后。”

“走到最后？”周娅桐看着那双悬空的手，恍然间似乎看见了阿姐那双遍布疮痍的手，她握着不到一寸的劣质铅笔，在老旧的报纸上专心致志作画。

“桐桐，等姐姐画完带你去山上抓麻雀。”

“阿姐，你每天要照顾我们，还要做家务，空闲的时间还要学画画，你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