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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轻笑,当爹的人都这般模样吗?

她记得大哥和二哥第一次得知自己要当爹时,那欢天喜地失去理智的模样,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恨不能将自己媳妇藏起来,远离一切可能伤害到自己媳妇的东西。

那沈黎安呢?也会有这样失去理智的时候吗?

聂晚昭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昨晚做的时候,他好像是将东西留在里面了,照慎姐姐所说,这样就会有喜吗?

思及此,她摇了摇头,手也从肚子上拿开,瞧她,上次也是,竟会期待有喜,那可不是件容易坚持下来的事。

在她出神之际,谢淑慎掀开车帘钻了进来,嘴上还在不停地抱怨对宋酌夕的不满:“真是烦死了,自打与他说了我有喜的事,就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

聂晚昭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她小心翼翼护着肚子的动作,轻轻勾了下嘴角,看破不说破,嘴上还是附和着她一同数落宋酌夕的不是,只是这话里话外处处透着打趣:“就是就是,我就没看哪家的夫婿这么疼爱自家媳妇的。”

谢淑慎听懂她的话外之意,脸色红了一红,娇俏地瞪了她一眼,“你可别笑话我了。”

“我可没说什么呢。”聂晚昭捂嘴浅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特意将屁股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好让谢淑慎坐的舒服一些。

谢淑慎被她这小动作逗笑,“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婆母不是不太喜欢武将吗?连带着对我也有意见,这次听说我有喜之后,态度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了?怎么了?”嗅到八卦味道的聂晚昭当即竖起耳朵,双眼放光凑了上去。

谢淑慎轻咳两声,开始细数她那不好相处的古板婆婆为难自己的那些糟心事。

……

末了,谢淑慎长叹一口气,调笑道:“哪像你哦,没有婆媳关系的烦恼。”

“再说了,以宣阳侯夫人生前的好名声,一看就是个性情温婉好相处的婆母,断不会做出为难你的事。”

听她提及宣阳侯夫人,聂晚昭也觉得有几分遗憾,她对她的印象仅仅只有在入门后在祠堂见到的那块灵牌,就连她的模样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侯府也鲜少有人会提起宣阳侯夫人,而她也未曾从沈黎安或者公爹口中听过宣阳侯夫人的名字。而且她隐隐约约也察觉到,宣阳侯夫人好像就是父子之间关系不和睦的源头,是侯府众人心照不宣的忌讳。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对沈黎安和公爹来说,婆母的离世应当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尖刺,如非必要实在没有将它拔出来的必要。

“二位夫人,到了。”车夫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与静纯郡主约好的万春阁,静纯郡主的马车也已停在了外头的马厩。

聂晚昭与谢淑慎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情愿,却不得不下车,让掌柜领路去了静纯郡主身边。

静纯郡主刚到没多久,漫无目的在店内逛着,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轻视,显然是对这种地方极其不满意。

听到动静,她若有所觉地扭头看过来,见到二人,从鼻子里轻哼出声:“你们可终于来了,让本郡主好等。”

静纯郡主的第一句话就带刺,聂晚昭也没惯着她,暗戳戳地骂了回去:“让郡主等了一会儿真是不好意思呢,不过也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吧?”

她方才可是问了掌柜,静纯郡主与她们是前后脚到的店,根本就没等待多久,她这么说就是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听她这么说,静纯郡主也没生气,目光幽幽地望了眼多嘴告状的掌柜,等看到对方心虚地垂下了头,方才随手拿起手边临近涌来展示的发钗,拉下脸继续讥讽道:“这种店也没什么好逛的,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好意思在娘娘跟前提起,也不嫌丢人。”

“既然没什么好逛的,郡主出门离开就是了,只不过贵妃娘娘那边就得郡主您去交代了。”谢淑慎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才刚见面就不这么不给面子,静纯郡主今日怕是吃了炮仗,怼天怼地的,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既然这么看不起,又何必硬是要来。

静纯郡主努了努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去交代?交代什么?说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与聂晚昭和谢淑慎闹得不愉快了?

看出宋承志和贵妃娘娘都对沈家格外关注,她今日本想好好跟聂晚昭搞好关系,可是早间出门,偏偏在宋承志那儿吃了一肚子的气,心情不好就不自觉迁怒于旁人。

静纯郡主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表情调整过来,皮笑肉不笑道:“没来过的地方还是值得一逛的,那就劳烦二位为本郡主介绍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