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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蝴蝶效应。

把已经跑远了的思路拉回来,她看向面前的纸,歪头笑着看向了陈瑄:“那妾身可真的落笔数落了?要是哪里写得不好,陛下可不能笑我。”

“不笑你,你只管写就是了!”陈瑄撑着头往只写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那张纸上看了一眼,催促道,“要是实在不行,你把大概都写出来,朕给你润色。”

话说到此处,谢岑儿也不再推脱什么,便落笔开始历数韦苍韦萤的痴心妄想和韦萤混乱的感情生活并且着重落笔在了欺骗无知少女上面。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谢岑儿抬头看向了旁边聚精会神在看她写文章的陈瑄,笑着问:“陛下觉得我写得如何?”

“不错。”陈瑄欣赏地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拿了笔,在最后添了几句,然后又叫了在门口的王泰进来,“你拿着这个,直接发到韦家去。”

王泰心惊胆战地接下了,见陈瑄再没有别的吩咐,才退了出去。

“所以为什么这韦苍忽然想要替他弟弟求尚公主?”虽然写了一大篇批评韦萤韦苍这兄弟俩的话语,但谢岑儿还没闹清楚韦苍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了,她看向了陈瑄,“总不能就真的是因为他过于骄傲自大吧?”

“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陈瑄反问了一句,“他就是以为自己平定水患有功劳,觉得他们韦家也配得上公主。”顿了顿,他又嗤了一声,多解释了几句,“另外,就是想回京城来了,朕自然是不会让朕的女儿去瑶州,韦家要办喜事也不可能在瑶州,他眼热王琳能统领六军,又在猜测朕是不是打算把中军统帅也换个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了谢岑儿,笑起来,“后面这些能听懂吗?”

“能听懂啊,陛下说得很直接。”谢岑儿点了头,陈瑄这么直白的话,她要是再说听不懂,那就是在自己贬低自己了,过犹不及。

陈瑄见她点头,仿佛又有了谈兴,他道:“韦苍此人不可小觑,他是很擅长隐忍的性格,方才那旨意就算发过去,他也不会有半点怨怼,反而会把他弟弟亲自教训一顿然后送到京城来,以表忠心和诚意。”

“会这样?”谢岑儿心中的韦苍可不是隐忍的性格,毕竟韦苍后面就直接叛乱了。

“必然会的。”陈瑄语气相当笃定。

身在瑶州的韦苍收到从康都送到的那封由谢岑儿执笔的回复旨意时候,陈瑄已经带着浩浩荡荡的王公大臣们一起往枫山去秋獮了。

韦苍把这明里暗里都是讽刺和挖苦的旨意看过,看向了门口的侍从:“去把二爷叫来。”

侍从忙道:“二爷今天去了别院,不在府里。”

“那就让人去别院叫他回来。”韦苍吩咐了,然后随手把旨意递给身边的长史丛越,“长序来看,陛下这旨意写得有趣极了。”

长史丛越恭恭敬敬地接了这圣旨,打开来认真浏览。

“看着不像是咱们这位陛下写出来的。”韦苍笑着说道,“我猜着,这旨意多半是谢家那位贵嫔的手笔。”

“后宫是不得干政的。”丛越一边看着这圣旨,一边又看向了韦苍,“不过看起来的确不像陛下写的,大概也可能是从丞相府发出来的?”

“不会,梁熙平常行文也不是这样。”韦苍道,“我所说不会错,你只看着圣旨中,说仲荷的罪状,那真是字字诛心哪!无论是咱们陛下,还是丞相大人,都写不出这样的句子,只可能是那位贵嫔。”

“陛下如此宠幸谢家的贵嫔?”丛越把看完的圣旨合起来,交还给了韦苍,面上露出些许忧虑,“咱们在瑶州与隔壁的谢将军可不算太和睦,这万一……”

“不必忧心。”韦苍又拿起来这圣旨看了一眼,“谢家的贵嫔也好,隔壁的谢将军也罢,这分寸把握得极好,比仲荷好千倍万倍也不止。”

“二爷在文人雅士当中的名声,是谢家留在京中的那位二爷拍马也比不上的。”丛越说道。

“此言差矣。”韦苍摆了摆手,“这圣旨中的话要是让人知道了,还能剩多少名声?”顿了顿,他面上却还是带着笑的,语气也相当轻松,“尚公主一事也许难了点,不过要是能借着机会让仲荷回康都去也算是成了一半。”

“让二爷去康都请罪?”丛越试探着看向了韦苍。

韦苍点了点头,又笑道:“长序且去安排此事,明日就让仲荷启程往康都去。”

说着话,韦萤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进来了。

进到书房里面,韦萤来不及说话,直接便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往口里面灌水,一壶水喝了个干净,才喘了口气看向了韦苍:“大哥,你这么急急忙忙找我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