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美人跟在陈瑄身侧,柔声道:“丹青也不过是为了陶冶情操,悦己为上,陛下不应当太在意旁人如何评论。”
“画的好与不好,朕自己能评判,却也不是因为旁人评价。”陈瑄看着张淮已经把画具摆在了书案上面,便指了指那位置示意施美人可以坐下,“朕来看看你的画技。”
施美人从容入座,拿起笔便先勾勒了方才远处的山峦轮廓。
陈瑄在一旁站着看了一会儿,先看画后又看向了施美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康都人么?”
“妾身是在康都出生。”施美人顿了顿抬眸看向了陈瑄,声音柔软,“但籍贯并非康都,妾身祖父母都是琮州人。”
“是什么时候来的康都?”陈瑄问。
施美人温柔地笑了起来,道:“那是妾身出生之前的事情了,妾身没有问过,便也不知晓。”
“不知晓?”陈瑄眉头微微皱了皱,“为何会不知晓呢?”
“家父与家兄都不会与妾身说外头的事情,家父与家兄只与妾身说,在家好好学习针黹女红,再念几本书,能嫁个高门大户最好。”施美人仰头看向了陈瑄,面上笑容带着几分羞怯,“妾身进宫遇到陛下,是妾身此生最大的运气。”
陈瑄听着这话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动容,他低头看着施美人,又想起来宫中正怀孕的裴嬛,他似乎透过她们又看到了京中那些风流儿郎。
那些风流子弟们,应当也有许多人便像他宫中的美人一样,单单只记得自己籍贯还在北边,但已经忘了当年为何先祖来到了康都吧?
他们这么年轻。
想到这里,他面色微微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