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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栗虽然只是琅州刺史,但他对其他三州也是了解的——这么多年四州结为盟友,盟友之间的情形都了解得十分透彻。他只犹豫了一息,便直接把其余三州的情形直接吐露了:“恐怕无法筹集到五万石,玛州去年遭了旱灾,流民失所,更不用提养马之事,能提供的马匹臣估计应不足八百匹。琳州与瑙州亦然。臣以为,陛下只向琅州征粮草便足以。”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陈瑄听明白了。他转而看向了梁熙,道:“琳州玛州与瑙州这三州的刺史朕记得年纪都十分老迈,朕以为也是让他们荣养享福的时候到了,便召他们回康都来吧!北边战事变化频繁,还是需要年轻一些的官员,能随机应变,亦敢打干冲。”

“是,臣便叫人拟了名单,明日便上呈给陛下。”梁熙说道。

江栗微微松了口气,他很明白琅州在北方四州中的地位,更明白他本人在北方四州中的作用——他是最早投靠了康都的,另外三州的刺史没有他这样的魄力,却有比他更硬的后台,若他今后想在北方四州大施拳脚,那当然还是除掉现在的这三州刺史,换上亲魏朝和康都的更好。

他现在是兰郡侯,得为自己考虑了。

既然定下了这些事情,陈瑄便也不再多留他们在宫中,看着时辰不早,便叫他们各自回家。

快到三更,万籁俱寂了。

谢岑儿起了身,向陈瑄道:“陛下便就在承香殿休息,还是与臣妾一道回甘露宫?”

“你留下吧,已经这么晚了跑来跑去也是麻烦。”陈瑄说着,又玩笑地看向了她,“今日这些事情你听懂了么?”

谢岑儿好笑道:“这自然是能听懂的,跟着陛下这么久,若还听不懂,那便是傻子了。”

“所以你看,这些朝臣们狡猾得很,要做皇帝,得比他们更聪明才行,否则就会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陈瑄有些感慨,“可惜啊,朕的太子、朕的琅王,没有一个像朕。”

北边战局变动,康都的旨意很快也发到了各州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