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想过今后?”书房中没有旁人了,梁熙突然开了口。
谢岑儿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抬眼看向了他——这还是梁熙头一次开口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便笑了笑,道:“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我是只想今朝的。”
“少有人不会去想以后。”梁熙道,“就连臣最近也时常会去想将来。”
“陛下初登基时候,舅舅那时在想什么?”谢岑儿问。
梁熙听了这问题,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方道:“不记得了,那是太久之前的事情,那会儿臣尚不是梁家的家主,不必忧心这许许多多的事情。”
“有舅舅在,梁家再支撑三代是无忧的。”谢岑儿笑了笑,“所以舅舅不必忧心,也没什么可忧心的。”
“可臣有些想知道,娘娘将来想如何打算呢?”梁熙重新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谢岑儿笑着问:“舅舅是打算对我将来的打算有什么评判吗?”
“摄政的后妃自来没什么好下场。”梁熙平静地说道,“臣自然知道娘娘胸中有丘壑,比朝中许多臣子还要目光高远,但——娘娘须得想想今后。”
“陛下给了,我便接下。”谢岑儿道,“我能抓在手里,他们有本事从我手中拿走,那我也服气。更进一步,或者后退一步……”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了梁熙,“舅舅觉得我会更进一步,还是后退一步?”
梁熙沉默了。
“后退一步,将来会有贤良美名。”谢岑儿淡淡道,“向前一步,或者便成众矢之的。所以舅舅你看,我把这些事情想得清楚明白,所以我现在只看当下,不看将来。只要陛下还在一日,我便忠于陛下,陛下每一句话都是圣旨,我会无条件地听从,这样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