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折腾过后,老人瞬间苍老了十年有余。
连声音也变得干涩枯哑,“兹事体大,事涉死者颜面,我们几位看过,便算代过各位了。”
族长如此发话,其余人等自然不敢置喙,一时悄然。
许青窈趁机问道:“老太公,如此孙媳的话可算得真了吧?”
只见老太爷咬紧牙口,一字一顿,从牙缝里凿出四个字——“确切无疑!”
“老太公,那纸上到底写的什么?”族长的侄子涎着脸凑上去问。
“孽障!”话音未落,一记耳光便狠狠飞过去。
众人瞠目结舌之际,小丫鬟则满脸崇拜地看向许青窈——
少奶奶果真是算无遗策。
要知道,那纸上写的,全是薄氏族中各房难以启齿的阴私密闻,违背家法的还是小事,更有甚者,是要丢脑袋的。
难道这就是少奶奶所说的“投鼠忌器”?在她看来,这倒更像“打蛇打七寸”——蛇的要害被踩在脚下,如此一来,谁敢闹大?
眼看闹剧就要告终,老族长蓦地回头,森森然朝烛光下的许青窈看了一眼,笑眯眯地道:“好孙媳妇,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许青窈不禁蹙眉。
“我知道你的,你一向是个好孩子,怎么会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死乃大事,贪生亦是人之长情,你害怕,长辈们都能体会,但扯谎,可不是好主意。”
老族长隐秘地笑起来。
随即振臂一挥,动作极为有力,竟不似耄耋之人,“叫郎中来!”
门口小厮当即动身。
不知谁提了一句,赵郎中就在府上小住,听说是昨夜给二房的姨娘看诊,不如叫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兴师动众,起码可以保全薄氏一族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