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看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此刻早已是三魂丢了七魄,正是把局做死的时候,便各展豪奢,纷纷借钱给他。
这样一玩儿,不到一个时辰,四百两就打了水漂。
薄老三红着脸激战正酣,几人暗中对了个眼色,表示要收线,于是立刻都停了手。
薄贵这才急了,本儿赔光了不说,现在还倒欠下人家一大笔银子,他只能扯住人家的衣角,哀求大家继续帮他把这个雪球周而复始地滚下去。
旺儿倒是好心,把他拉到一边,给他出了个主意。
“三爷,听说您那位族长叔叔手上有不少藏品……”旺儿说到此处,引薄贵看向三人里面稍胖的那位。
“这里面顶头的那位爷,最是个爱好风雅的,或许你拿出来几张故纸,就能将前账一笔勾销,反倒再大赚他一笔,也未可知。”
“可是……动老爷子的藏品,要叫老爷子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旺儿踌躇一番,捻着细下巴道:“我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
薄贵如抓救命稻草般看向旺儿。
“要不您先少拿个几件,放到当铺作个抵押,先把这燃眉之急解了,剩下的,以后慢慢往出赎,老爷子的宝贝多着呢,哪里就那么容易发现了。”
薄老三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上次老太爷说再知道他耍赌,就要打断他的腿。
想到这里,薄老三的膝盖骨一阵刺痛。
……
如此这般,到底是成了。
旺儿将人送下楼,旋即拐进后院,一路分花拂柳,穿廊过坞,来到假山泠泉后的一处孤亭前。
亭上轻纱拂动,背后一人凭几而坐,面前棋盘上黑白两子各定江山,厮杀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