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歉意地透过栅栏,朝大牢里面瘫坐在地的女人看一眼。
叹一口浊气,金钱撑硬惴惴不安的心肠。
见那女人失魂丧魄一般,靠墙而坐,肩上还扛着枷,终是不忍,复又?小退几步,装作去挑那铁架上的炭火,火星子劈啪迸溅中?,满囚室的霉气被烘熟,味道更呛人。
皂衣小捕快佯装不经意道:“早些认罪,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那女人却恍若未闻,垂着修长的颈子,嘴角自?然上翘,像极了庙台上的观音,小捕快幼时在花会?上看过,记得那是一张美而慈悲的面庞。
他袖筒里的金元宝还是她的呢,可不是观音布施?
他家里有病重的阿婆,不得已?要这样做,他想解释,又?怕被其他牢子听见——那会?丢公门人的脸。
他还在学着适应这里的一切。
小捕快快步走开,到监廊尽头竟然跑起来,活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咬他——咬他的良心。
许青窈看着那惊慌失措的背影,不禁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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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暮色四合。
淮安城内人影渐稀,城门守备逐渐疲惫。
“叫你们?找的人呢?”
淮安府衙,堂厅里的知府大人发?了脾气,负手?立在堂中?,地上青瓷白盏碎成一地,异域进贡的描金绒毯湿了又?湿,洇开大片茶渍。
“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此不堪,我要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