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如同一块刚从水底打捞上来的太湖石。
身后传来薄青城响亮的通报声,“老舵主,殁了——”
天光炸开,晨曦流散。
满树苦蝉鸣夏。
府中人披麻戴孝,哭声起伏,接连三日,运河之上不见片帆,满岸白幡汇成江海,为亡者招魂。
仿佛连老天爷也感同身受,冷不丁下?起大雨。
薄今墨从老舵主葬礼回来,身上的孝衣尚未来得?及去除,即使?隐在蓑笠下?,也湿了大半。
少年行色匆匆,正?与廊下?经过的许青窈相撞。
许青窈腰间的玉珰禁步被他的蓑衣勾住。
两?人一时都没动,只听见檐下?雨水叮咚。
许青窈伸手去解,薄今墨也不出声,只将双手很有分寸地背在身后,头颅高高昂起,露出线条优越的脖颈,额上的一抹雪白孝布让他无端清冷禁欲。
蓑衣条理细密,禁步上的玉饰铃铛也都是玲珑繁琐之物?,两?相纠缠,竟是抵死之意,丝毫不得?开解。
檐牙上的雨线砸下?来,在青砖凹陷的水洼里,荡起阵阵涟漪,忽而一阵白烟,弹起丝丝缕缕的暖意。
“不如我来。”少年耳尖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