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喝完,他又将茶碗收回,重新放到船舱里去,转过身,瞬间露出极为隐秘的微笑。
孝顺吗?他才不要孝顺。
谁说这碗洗过了?很抱歉,他说了谎。
少年仰头,碗底她?喝剩的最后一滴茶水顺着瓷壁滑入喉咙,修长洁白的脖颈高高扬起,投在舱壁上?的侧影如?同一只孤鹤。
拇指轻捻,指节弯曲处有一道醒目的红痕,像是婴儿?的嘴唇,少年伸手?在碗口残破处抚弄——方才就是借着这个,他割破手?指,让鲜血顺着碗沿滑入茶汤。
也只有一两滴而已,怕口感不好?。
待他重新换上?那副清雅乖巧的少年相,才又钻出船舱,安静地盘腿坐在她?身边,像一只摒弃傲慢,寻求主人亲昵的白猫。
船行入窄道,水势逐渐平稳,可看得见水下幽然浮动的藻荇。
月光皎洁,夜空仿佛深陷入地底,江潮层层后退,月亮如?同一只落进船舱的巨大玉盘,莹润的光流到许青窈的裙边,顷刻间精致美?丽的绣裙便被漉湿——若非如?此,她?为何在发抖?
“你很冷吗?”薄今墨问。
“并不。”她?不假思索立刻回答。
清凉的丝绸覆上?来,她?回头,少年身着立领雪白中衣,身姿若竹,原来是把他的外袍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