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彻骨的寒冰将程宿屿整个人吞没。
分明是在春天,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寒。
回想起刚才听到的话——
“你和薄诗在一起五年,你有真正关心过她吗?”
“你知道在你生日之前,她有多久没合过眼了吗?”
“你知道她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吗?”
“你知道她每晚每晚睡不着,寻常安眠药剂量根本不足以让她入睡,只能把安眠药当必需品一样吃吗?”
“程宿屿,这是不正常的。”
“薄诗因为你,变得不正常了。”
凌禹没有用侮辱谩骂的字眼,却比侮辱谩骂更让他难以呼吸。
因为这是程宿屿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薄诗对安眠药的依赖性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难以入睡,彻夜不眠,吃安眠药,反复做噩梦,加大剂量吃药,然后陷入死循环,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常态。
可如果不是凌禹碰巧认识薄诗的医生,碰巧听说了她要拿药的事。
——程宿屿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心像是破了个洞一样,冷风汩汩往里吹。
程宿屿冷得直打哆嗦。
而比这更可笑的是,如果是在一个月之前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清楚,薄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
薄诗和他分手时说得明明白白,她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