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何辜拧着眉,并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今晚放学等我一下,有事找你。”李军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行经之处还会留下几滴汤水,被众人嫌恶地避开,他顿一下,倒也没多做反应,只是婉拒了唯一一个朋友搀扶的好意,自己一瘸一拐地去了那边的水龙头冲洗。
其实若要说好恶,只怕其他人对李军的观感还不如何辜,何大学霸好歹有张俊脸,李军却生得普通,干什么都畏缩,朋友没几个,这下摔倒,搀扶的人都只有一个,那些小姑娘看了热闹,回头还要当作笑谈让全校都听听,这似乎是每个学校都会有的习俗,弱者嘲笑更弱者,会念书的转头就被叫书呆子,连捧着书的老师都要语重心长地说一句弱肉强食。
李军心里何尝不清楚?
他咬着牙,死命地揉搓着衣服上的一小块,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满心都是不甘和耻辱,找不到发泄口,于是千回百转地栽赃给何辜和许久未见的何胜良,他没能在恨意里胜出,便干脆将自己交托给恨控制,心中的暴虐一天高过一天,他切齿地念:何辜。
一字一句,像要嚼出血肉。
这边何辜两人终于走出食堂,他转头看周晚溪,对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过了会儿开口纳罕道:“你们俩一个班,他非要食堂喊你干什么?”
“有病。”何辜云淡风轻地总结,“我就跟你说李军最近不正常。”
周晚溪没话说了,他再通人情世故,也不过是个还被关在象牙塔里的小孩,一路顺风顺水长大,这么多年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何辜,他苦思冥想,到了放学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飞快收拾了书包下楼,准备蹲个墙角。
李军果然没走,他看教室里人全走光就到何辜面前,冷冷地伸手:“打胎费。”
对方似乎是有点惊讶,很快反应过来,平静地说:“你去找何胜良,不关我的事。”
这句话不知触到了李军的哪一个怒点,让他瞬间暴怒,一拳砸到课桌上:“你装什么?那是你亲爸!”
“那又怎么样?”何辜不耐烦地一抬眼,“你晚上来找何胜良,我可以随时给你开门,其他的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