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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没舍得把话说死,只是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告诉桑丛自己要回去问问家长;但在桑从看来这事差不多就是成了,毕竟同学之间出来聚聚再正常不过,大家又都不是几岁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结果第二天上学就惨遭打脸,应不迟十分肯定地告知他:家长不同意。

何大壮一直对应不迟有点意见,此时听了这个结果也不像桑丛一样失落,只是凑他耳朵边说话,跟古代那吹枕头风的妃子一样:“丛子,别费劲儿了,我看人家就是不想来,你邀请他干嘛,净热脸贴冷屁股。”

桑丛没说话,何大壮再接再厉,继续怂恿道:“咱们找找别人,组个团,人多才玩得爽。”

最后,他们又陆陆续续叫来了几个平时相熟的同学,呼朋引伴地定了郊游地点,桑丛是有点生气的,说话也不避着应不迟,只不过看到对方瘦削的侧影,还是有点莫名的心虚;放学后,他和应不迟一起走着,冷不防问道:“真不想跟我一起啊?”

应不迟虽然平常反应不怎么快,但显然已经在吃味这件事上自学成才,这次他沉默良久,才点点头,违心地说,“不想。”

得了,何大壮说得真是对,自己在这兢兢业业地想要和对方拉近关系,结果人家兴许根本对有没有他这个人都不在意。

饶是桑丛这样的好性格,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滤镜加成,他这次也是真的不太高兴了,接下来没再跟应不迟提过这件事,等到约定好的那天,背了个包,就直接出发了。

他们约在城市靠近郊区那边的一个小山丘上,勉强称得上是一座不怎么陡峭的山,大家都很兴奋,就显得心不在焉的桑丛有点格格不入,渐渐落在了后面;何大壮今天也玩嗨了,两个人没站在一起,他们走过曲折的石阶,途径一块嶙峋突起,桑丛一个不小心,直接踩空,从坡上滚了下去。

万幸的是没有大伤,不幸的是,他因为落在后面,连摔下去都悄无声息,桑丛灰头土脸地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才大喊道:“救命!”

没人回答他,只有一阵微弱细小的回声,层层叠在一起,像某只鸟雀的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