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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疑心,或者谈冉之前曾经担任过什么教导主任的角色,才养出这么一副冷硬面孔和心肠;明明自己唯一的儿子还在生病,她却能做到不闻不问,好像床上躺着的不过是陌生人。

樊迟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转头看见谈冉皱着眉,不是很在意地说:“没关系,他睡熟了就听不见的,不用这么小心。”

“您怎么知道他听不见?”樊迟忍不住呛声,“他夜里时常被惊醒,睡眠很浅,连睡着了都皱眉头,您——”

他忽然泄了气,“算了,您有话就说吧。”

谈冉这才仿佛像刚认识他一样,有点诧异地打量了樊迟一眼,然后例行公事似的问道:“你家住哪里,你是本地的人么?……你和谈与修是怎么认识的?”

一串问题连珠炮似的朝樊迟袭来,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我家就在本市,是本地人,我和与修…是高中的同级同学。”

“所以,是旧情复燃?”谈冉不满地皱起眉毛,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给了樊迟一个他自己完全没想到的答案,且后续也紧跟着走偏,“怪不得有一段时间谈与修在家里魂不守舍,原来是背着我偷偷早恋,这样多影响成绩。”

“阿姨,”樊迟终于开口了,“您为什么总喜欢这么武断的下结论?……实不相瞒,我在高中的时候,谈与修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就算是高中早恋,那也是我单方面的,和谈与修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说的魂不守舍——”

他尖锐地刺了谈冉一句:“你怎么不问问自己,那段时间对他做了什么?”

谈冉顺着他的话重复:“我…我能做什么?”

这个骄傲的、不肯泄露自己一丝一毫脆弱的女人,此刻站在自己儿子的病房外,竟然罕见地露出一丝茫然和无措,“我对他那么好,他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希望,我怎么会做对他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