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其实我父亲说得对,我那不算什么功劳,要不我就不署了。”

万一字写得不好,毁了这幅画怎么办?

许怀秉身为局外人,看得最通透,“父不夸子之功,侯爷并非真觉得这不是功劳,你写了他才会高兴。”

以卫宗建的性子,若是卫寂怕字写得不好,便不敢署名,他才会真的生气。

觉得卫寂庸弱无能,这点胆气都没有。

卫寂听出了许怀秉的未尽之言,心中生出疲累。

好像他怎么做都不对,都讨不得他父亲一句赞扬。

许怀秉名声在外,谁见了都要夸赞,卫寂想问他,他父亲也是‘父不夸子之功’么?

若是许怀秉这样的人都得不到父亲的认同,卫寂觉得自己也不该叫屈。

最终他也没有开口问许怀秉,只是挽起水蓝的长袖,将圆柱形,雕刻着动物图腾的墨锭研开。

这墨还是姜檐送他的,是进贡之物,平时卫寂很少用这块墨锭。

研好墨,卫寂铺上一张宣纸,提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垂着头,长睫下的那双眼形容精致,菱形的淡色浅唇微抿,下颌线条清晰,勾勒出清秀的侧脸轮廓。

许怀秉站在一旁,就这么注视着卫寂,良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

用过早饭,姜檐便乘车撵去了公主府。

姜筝正带着昭文小郡主在梅园剪梅枝,身后的宫人捧着一个素雅的瓷瓶,里面盛着几枝盛开的红梅。

昭文踩着小凳,拽下一枝梅花,趁着她阿娘不注意,将红梅放到唇上蹭了蹭。

余光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走来,昭文面色一喜,从凳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放声欢呼,“舅舅。”

姜筝怪嗔道:“小心绊倒,慢点。”

昭文一路小跑,抱住姜檐大腿,张着胳膊,软软地撒娇,“舅舅,抱。”

姜檐单手将昭文拎到怀里,看她嘴巴红艳艳的,抬手一抹,指腹一片红。

姜檐皱起长眉,嫌弃道:“你这是吃了什么?”

见姜檐将她的‘口脂’抹下来了,昭文气恼地打他,“坏舅舅。”

姜檐嗤了一声,“那不抱了,下来。”

怕姜檐真将她丢下来,昭文更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撅着嘴,“坏舅舅。”

两人见面必吵,一个是真三岁,一个是永远像三岁。

姜筝哭笑不得,折了两枝红梅,上前别到昭文鬓角后,手腕一转,在姜檐的耳上也别了一支。

昭文立刻捂着嘴笑话道:“舅舅羞羞,别小花。”

姜檐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一把拽下耳上的红梅。

姜筝根本不杵他,眼睛盈着笑意,“很好看,拿下来做什么?该叫小卫大人来看看,看本宫的弟弟是不是这大庸最美的男子。”

姜檐恶狠狠地瞪她,“你胡说什么?”

姜筝哈哈大笑,她就喜欢看她这个蠢弟弟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