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瑞短短工夫便想好了解决之法,这一通把卫寂说得更愣了。
他如今身无功名俸禄,只是一介白衣,连一份能谋生的产业还没置办,竟还要每月花一笔闲钱养车马。
想到每月的支出,卫寂汗流浃背,慌忙说,“不必了,如今就好。”
从侯府搬出那刻,卫寂就不当自己是什么富贵公子了,平时的家务他也可以搭把手。
先前跟虞姑姑收拾屋子时,对方还说要在院里开垦出一块菜地,这样便能自给自足。
他们连菜钱都要商量着要省下来,哪里还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金福瑞看出了卫寂的窘迫,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余人都退了下去。
等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金福瑞才将怀里的木匣放到姜檐桌旁,然后跟着也离开了,留他俩说话。
姜檐打开匣盖,抱起来塞到卫寂怀里,别扭道:“这个给你。”
那匣子很沉,卫寂双肩塌下,手臂也向下沉了沉。
他低头一看,里面是白花花的碎银子,加起来少说也得几千两。
姜檐听到卫寂买宅院的消息,从宫中直奔这里,让金福瑞回去挑几个人过来,把库里所有的碎银子都拿出来。
吃了上次教训,姜檐知道比起大金锭子,卫寂日常用到的碎银更多。
卫寂抱着沉甸甸的木匣,一时说不清心中的感受,静默了一会儿,道:“臣有。”
姜檐则说,“再买一个大点的宅子就没有了。”
卫寂喉咙上下滚动,“臣……觉得小宅子更好。”
姜檐看他,“哪里好?”
卫寂小声说,“就是好。”
说不清楚哪里好,他就是觉得几步路从大门走到屋内很好,跟虞姑姑商量在院中开垦菜园时很好,姜檐站在枣树下,拨弄荷叶招惹那些嬉戏的鱼很好。
姜檐闻言却有些生气,胸口起伏了两下,“东宫大碍着你了?”
卫寂没理解姜檐这话。
姜檐的举一反三全都用到这种地方,只因为卫寂说喜欢小宅子,便觉得他是嫌弃东宫地方大。
那日他说那些狠话,也是因为东宫太大了?
反应过来后,卫寂忙摇头,“臣没那个意思。”
姜檐把脸扭了过去,越想越气,又扭回来对卫寂说,“先前也没见你说过它不好,现在你倒是处处嫌弃它,它怎么做也不对是不是?”
这实在是个大误会,卫寂急道:“东宫自然是最好的,臣这小宅子哪里敢跟东宫比?”
姜檐理也直气也壮,“他自然是比不上我。”
卫寂一时不知道姜檐说的到底是人还是宅子。
姜檐紧迫地盯着卫寂,双眸湛着精光,“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
卫寂双肩绷直,点头如捣蒜,“殿下说得对。”
姜檐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他也恢复正常。
“你把银子收起来,若是短了缺了再跟我要。”
卫寂抱着木匣想了想,他从里面取了十几枚,“放在家中不安全,臣拿这些便可,剩下的先放到殿下那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