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所?听,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这已?不仅仅是天赋异禀能解释通的。
她一个小小女子,今年不过十?九,到?底哪里学的通天本事?又?怎地如此狠辣阴邪?
她不怕新妇蠢笨,蠢笨之人安稳度日,至少?不会给夫君惹祸,给家族带来灾难。可一个心思恶毒之人是万万不能留在儿子身边的。
一时间,周盈心中千回百转。又?听婆子来报,说:“郎夫人求见!”
若在平时,这郎子君是休想踏入她公主府半步。过去多?少?年,二人也无任何交集。在郎子君还养在姬后身边,嫁给蒙元顺之后,周盈对她虽不算多?亲切,但也不会恶语相向。直到?后来她闹着要和离,周盈对她的恶感升到?最大。自此后,但凡有?她的宴席,周盈绝不参加,就像是害怕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
可想而知,周盈作为大周贵女典范,她这般厌恶郎子君,所?起的影响有?多?大。这么说吧,郎子君现在如此被上层贵女所?排斥嫌恶,周盈的功劳有?一大半。
周盈现在对白驰又?恨又?怕,可相对来说,亲疏远近,她又?觉得是郎子君更可恶,没有?她,白驰再坏也就在家里坏,不会坏到?外头?,闹得人尽皆知。
周盈命人将郎子君押进?来,真是半点也不客气。
郎子君心里也知道来公主府自己肯定要倒霉,可是自进?门?后就被婆子们抓住了胳膊押弯了身子,还真是没想到?。
“滚开!死婆子!你们弄疼我了!我好歹是皇后亲封的诰命夫人!你们岂敢对我如此无礼!休怪我告了官府,要你们身家性命!啊……”郎子君一路挣扎,直到?抬脚进?门?,看到?高高在上,威严肃穆的周盈,气息儿总算弱了下来。
“哼!诰命夫人,就你也配?你是哪家郎君的妻子还是母亲?无名无份的卑贱女子竟也获封了外命妇!还真是我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例。是啊,你有?姬遥做靠山,她自己就是屡坏规矩,教养出来你这么个东西,又?有?什么奇怪!”周盈自找回儿子后就没有?这么尖酸刻薄过了,今日是真的被气很?了。
瑞雪公主吓得不敢吭声,默默退到?屏风后。
郎子君胸口起伏,当即想还嘴,可她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本来自讨没趣就是为了给白驰作证,若是闹僵了,白来一趟不说,甚者还适得其反。
她躬身行了个礼,说:“大长公主,您怎么想我都行,反正民妇的名声已?经臭了,辩驳再多?,落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女耳中,也就多?个笑料。可白驰到?底是您儿媳,民妇不愿好人蒙冤,故此前来,就是要解释清,今日我府门?前的那场闹剧原委。”
她挺直了身子,将自己如何遭了荣小郎君的算计,又?差点被那七人埋身的经过详细叙述了遍。说到?委屈处,饶是她再做无所?谓强忍着也不自觉落了泪。
琴姑姑心内叹了口气,低下头?。
“我倒是没想到?,他们受了那样的伤,不在家悔过,竟还倒打一耙,累得白姑娘为了我也要受苛责。是我连累了她,大长公主,您要是责罚,就罚我吧。”她跪了下来,言辞真挚。
周盈心里稍稍好过了那么一点点,眉心仍蹙着,说:“郎氏,但凡你自尊自爱,行为检点,又?何至于?引来杀身之祸?你视婚姻如儿戏,包养面首,让你夫君蒙羞,夫家被人耻笑,你可曾有?过半点悔改?”
郎子君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冷笑道:“大长公主,你让我自尊自爱,行为检点。同样的话你怎么不对男人们也说一遍?整个平京城多?少?花街柳巷,在里头?寻欢作乐的可都是男人!他们光明正大,还以此为谈资,到?处炫耀。我干了什么?不过包养几个面首还是偷偷摸摸。我找男人引来杀身之祸是活该,那些找女人的男人们是不是都该得花柳病,都该烂了□□瘫痪在床永世不得超生!噢,是了,我怎么忘了,大长公主可是自创出\"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的第?一人。你一个女人不帮着女人,先给女人套上了枷锁,我和你说这些,你能听进?去才怪……”
这下子不用周盈吩咐,庄嬷嬷等人已?神色紧张的抓住她,捂住她的嘴往外拖。
“郎娘子,休要胡言!”
郎子君挣扎不休,咬了庄嬷嬷的手?指,急切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可莫要被那几个恶人蒙骗了!”
郎子君终于?被拖了下去。
瑞雪早从?屏风后站了出来,面上通红,安抚的搂住气得发抖的周盈。
庄嬷嬷说:“看来公主所?想不差,定是郎子君那疯婆子将咱们少?夫人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