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春也吃得热热乎乎,也就两块红薯,吃完了就干净了,母子俩连皮都吞进去了,砸吧嘴直说甜。
冯月春另一只没受伤的脚踢了踢狗儿子,“去做点粥汤喝,暖暖肚子。”
赵小胜挣扎了好一会儿,跟他妈打商量:“妈,您腿断的这段时间,我对您咋样?是不是要东往东要西往西,没有二话,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那咋?儿子孝顺母亲不应该?”
“您以后也孝顺孝顺我呗?”
“臭小子,还不滚去做饭!”
天黑沉下来时,娘俩已经喝完两大碗滚烫的热粥汤,往炕上被窝一躺,就没再动弹过,要不是冯月春怕脏碗冻上了隔天不好洗,赵小胜连碗都不想洗。
屋里没点灯,乌漆嘛黑的,赵小胜闭着眼睛,冯月春没睡着,心里头藏着事儿。
他家是村里有数的穷户,孩爸年轻时候修河掉进去了,没救回来,给她留下了两个半大孩子。
大儿子不是她亲生的,是她大伯家的孩子,她大嫂生了三个娃,都是男孩,前头两个自己养着,最小这个说养不下了,索性她结婚好几年也没生娃就把小的这个过继给她。
谁知道,后来她也怀上了,再后来孩子爸出了事,她一个寡妇拼死累活把两个小子养大了,正等着享儿子福时,大伯家两个儿子没了一个,于是大儿子又让大伯一家接回去了。
公婆出的面,她没办法,只能让那个正当劳力的大儿子回去。
村里人都笑话她,说她给人家白养了儿子,孩子最难伺候的那十几年熬过去了,正能当劳动力使唤的时候,这好苗苗让人拔走了,你说气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