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页

顾鹤帕子染血,肩膀簌簌的颤抖, 单薄的身躯好似经受不了半点风雨了, 摇摇欲坠的影子。

玉珏坐起来,身形瘦削,定定看着两人,却无人在意他。

喝药之后,顾鹤才感觉那一股子磨人的钝痛消散了些,让金盏退下,神情疲惫,回到床榻前,看着那脸色惨白, 精气神还不错的玉珏。

玉珏想象的辱骂和羞辱, 并没有来, 顾鹤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上了榻。

被子中隆起的人影一言不发,紧闭着双眼似睡着了。

他还不如骂他不识好歹,骂他吃里扒外,越是这般不怪他,他便越难受,垂下眼帘,漆黑的眸子带着沉郁的神色。

他躺了下去,主动挪到他脚边,握住他的脚踝,往胸口上放。

顾鹤几乎一夜没睡,玉珏亦然。他从前几乎夜夜梦魇,闭眼就是死不瞑目的人脸,尸山血海在眼前,纷纷要索他的命,也只有前一段时间好些。

前者难眠是身体难受,后者是心里难受。

第二日起来,顾鹤是金盏伺候(着穿衣洗簌,没人管玉珏,只有用膳时,才有人给他饱腹的馒头和水,以及不知名他的汤药。

亦没人给他治伤,但因着他体质特殊,伤口愈合的能力比一般人都快,倒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伤。

顾鹤半日都在书房,午歇时才回了寝殿,玉珏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窗外,好似被囚在金丝笼里的小鸟,渴望着外面的自由。

“将窗关上。”

金盏随即去将叉竿放下,外面的翠绿青草不见了,陷入昏沉的黑暗中,玉珏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向顾鹤。

顾鹤取出昨晚的工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说道:“将里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