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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们纷纷表示,安重诲这给的条件太苛刻了。

小门小户的女子,这个不难,一抓一把,未出阁的姑娘,这也不难,哪个媒婆没几本子,擅长交际,这虽然有难度,可媒婆平日混内宅,也不是不能打听,至于打理家务,姑娘跟着娘也多少也都会一些,实在不行出嫁前花钱请人培训速成也使得。

可唯独一点,贤惠懂事,这怎么找?

一个未出阁的待嫁姑娘,你怎么知道她嫁人后,尤其还是当妾,就一定不和主母相争,不妒忌?

她都没嫁过人啊,你怎么知道她嫁人后是不是贤惠懂事!

安重诲被问得一愣,也反应过来。

是啊,擅长交际,打理家务这些婚前就能考核出来,可贤不贤惠,那非得等婚后才能知道啊!

安重诲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就问媒婆们怎么办。

媒婆们表示这好办,既然贤惠懂事得等成亲后才能看出来,那就找嫁过人的,有贤惠名声的不就行了。

安重诲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经过媒婆们一阵忽悠,晕晕乎乎就同意了。

其实媒婆们也很无奈,她们媒婆说亲,素来都是死的说成活的,能忽悠成就行,反正最后也没几家敢真上媒婆家讨说法,可眼前的是军爷啊,听说还是替目前掌管京城兵权的某个将军挑人,这要随便挑个人,到了将军府掐尖吃醋,到时惹怒了将军,将军一怒把她们都砍了,她们找谁说理去,所以她们真是很认真地挑合适的。

务必保证每条都非常符合,有一点带疑惑都不敢用。

媒婆们得了准信,又回去挑了两日。

最终,媒婆们汇总出三个人选来,带着来找安重诲。

安重诲接过媒婆们递过来三张纸,一边看一边听媒婆们介绍。

“这第一位,是城中富商胡杰之妻张氏,胡杰自小花天酒地,这张氏自嫁入胡家,对自己丈夫纳妾从来不管,胡杰多次赎窑姐回家,张氏都安然若素,从不吵闹,端得十分贤惠。一年前胡杰在家喝酒醉死了,现在张氏在家寡居,打理胡家生意。张氏身为正妻,又是商妇,打理家务,交际人脉都很不错。”

“喝酒醉死了?”安重诲听了觉得有点不对,从小花天酒地,那酒量肯定不错,又是在家,怎么会就醉死了,不由问,“这张氏嫁给胡杰几年,有儿子么?”

其中一个媒婆想了想,说道:“好像有五年吧,她有个儿子,今年刚两岁了,好像就是胡杰死前生的,唉,这胡杰也是够作,媳妇生了儿子,还不知收敛,天天花天酒地,最后把自己喝死了。”

安重诲不知道怎么的心一抖,默默把这页纸放下。

“这第二位,是城南一个小官的妾室,她家当家主母十分厉害,常常虐待妾室,可这妾室却从不给自家郎君诉苦,好几次被她家郎君看到,她家郎君想要去找主母,都被她拦住,还每次都替主母说好话,端得是十分贤惠。有一阵子这个小官实在烦了自己正室,就把正室关在院子里,让小妾出来理家,居然还打理的不错,人情往来也没出岔子,只是很多夫人都不喜那个小妾,那个官员没办法,就只能又把自家母老虎请出来,听着她家最近要卖她,将军可要买下?”

安重诲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为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对这个妾室有些隐隐不喜,就把这张也放下了。

看到最后一张,安重诲眼睛一缩,“刘鄩的妾室?”

媒婆们相互看了看,“这位将军知道刘大将军?也对,刘大将军生前也是当世名将。你们武将肯定熟。说起来这位妾室可是京城有名的一位贤妾,不仅长得倾国倾城,性情温婉,和正室夫人处得如亲姐妹一般,更是擅长交际,打理家务,刘鄩的正室夫人年纪已高,早年京中宴请宾客时,多力有不逮,都是这位妾室帮忙打理,就连刘大将军正室的娘家,提起这位妾室也赞不绝口,可见是真贤惠懂事。”

安重诲听了眼前一亮,这刘鄩夫人的情况,不就和曹夫人的情况差不多么,只不过曹夫人比刘鄩夫人可能更差一些。

只是有一点安重诲不解,问道:“刘鄩将军不是三年前就去世了么,这女子名声如此好,应该有不少人求娶吧,怎么三年都没改嫁呢?”

“怎么没人求娶,刘鄩将军去世后,就有不少京城世家公子想求她为侧室,甚至许多朝中重臣都有意向,只是她自己不愿意,还主动去城外替刘鄩将军守墓三年,真可算得上重情重义。”

安重诲听了不置可否,问道:“她可有儿子?”

“有,是刘鄩将军的遗腹子,今年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