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眼睛有些湿润,“审儿是长子,朕当年一直觉得有从审就够了,就疏忽了对老二老三的管教,可谁想到,从荣走到了今天这步。”
李嗣源喘了口气,接着说:“可从审走了,如今,从荣也走了,只剩下厚儿了。只是厚儿的性格,实在是难以挑起大任。他虽然勤奋好学,可优柔寡断,又喜文轻武,朝中武将个个是刺头,他如何能压得住。”
林从安慰道:“三哥名声不错,又礼贤下士,爹爹不必太过担忧。”
“名声、礼贤下士,这都是虚的啊,”李嗣源看着头顶的帷帐,语气飘忽地说:“唯有兵权才坐稳皇位。”
李嗣源突然拉住林从的手,“林儿,爹想求你一件事。”
林从吓了一跳,忙说:“爹,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儿子听着呢!”
林从心里打鼓,不会是让他帮李从厚吧,虽然不是不可以,可他真没这个能耐啊!
李嗣源看着地上的四皇子,突然对四皇子叫道:“益儿,来,上爹爹这。”
然后转头对林从说:“朕的小女儿与你了,朕不担心了,唯有益儿,今年才三岁,往后,朕不在了,真遇到事,张氏性子懦弱无能,只怕护不住他,还望你和你娘能看在朕的面子上拉他一把。”
四皇子已经三岁,听到李嗣源叫他,就丢下手中的积木,爬起来,摇摇摆摆走过来,奶声奶气地叫“爹~”
“你抱抱他!”李嗣源对林从说。
林从抱起李从益,李从益完全不知道什么事,还在开心地揽着林从脖子吐着泡泡。
李嗣源看着林从,眼中含着期望。
林从看着怀里的李从益,知道他后爹这是在托孤,虽然很不想和李从益有牵连,可想到他后爹这些年对他的爱护和疼爱,看着他爹期盼的眼神,好在他后爹只是让他拉一把,林从叹了一口气,“爹,您放心。”
李嗣源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