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就把郭威和范质此次去京城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然后说:“此次新帝直接撕毁盟约,景延广又辱了契丹使臣,契丹皇帝就是面捏的性子,也不会忍下这个,否则他在关外那些部落面前如何还有威信,况且他也不是个能忍的,势必要率大军来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孙子’,所以他这次不仅会来,还会倾全国之力来。”
众将一时间脸色有些凝重,如今正是契丹最盛时,耶律德光又名声震耳,如果他亲来,谁都不能保证能赢。
林从看众将忐忑,知道对于将军,可不能只像对待士兵一样,靠鼓舞士气,得真正让他们看到得胜的希望。
“虽然这次大概率是耶律德光亲自率领契丹骑兵来,但耶律德光身为皇帝,肯定是不会当前锋的,他最多是中军和后军,所以前锋应该只是契丹大将,而契丹南下有两个地方可以进入中原,一个是咱们河东,一个是河北,他们的前锋定然是试探,看哪个容易攻破,所以我们只要撑住第一波前锋,让他们看到河东如铁桶一般,耶律德光率主力势必不会来河东,而是选择河北。”林从给众将分析着,虽然把杜重威的河北丢出去有点不道德,可他现在得给将士树立信心啊,那就只能对不起河北了。
几位将军一听,果然面色轻松了许多,郭从义甚至笑着说:“河北如今是杜重威,就杜重威把成德弄成那样,耶律德光不选河北南下都说不过去,只要耶律德光不来,来的是契丹大将,同为将军,谁怕谁!”
其他将军一听也笑道:“是啊,咱打不过契丹皇帝还能打不过契丹大将么,要是连那些胡将都打不过,咱也不必在河东混了。”
林从看着众将态度轻松下来,就笑着说:“所以等契丹来了,这第一杖,咱们一定要狠狠的打,要打怕他们,要让他们知道河东是个不能咬的硬茬!”
众将听了顿时摩拳擦掌,“没问题,使君,您就吩咐吧!”
林从拿了几个旗子,在雁门关插了一个,对郭从义说:“你领骑兵三千,守这第一关。”
郭从义点头,“没问题。”
“不过等契丹骑兵来了,你守一日,就弃关,然后带人往回跑。”
郭从义立马说:“使君,我能守住……”
不过郭从义反应很快,顿时恍然,“使君放心,我会带着手下将士往回跑的。”
林从赞赏地看了郭从义一眼,然后对郭威说:“你领三千兵马,在这条路上埋伏,郭从义往回跑时,你尽管放过,等契丹骑兵全过去,半个时辰后,你堵上。”
郭威还没来得及说话,郭从义已经笑着说:“关门打狗,看来使君想来大的,可使君你就不怕那契丹大将警醒,不跟着我跑?”
林从笑道:“那就看大哥你诱敌的本事了,不过应该不用担心,昔日耶律德光率大军救先帝(石敬瑭)时,过了雁门关,他一路小心,却未发现任何埋伏,一路到了晋阳,他身边的契丹大将,跟着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当初他们走的那么顺,有了上次经验,他们这次怎么会警醒,势必觉得大哥你和之前的将领一样。”
郭从义笑着骂:“谁和当初那些草包一样,行了,我会好好诱敌。”
林从又看向史弘肇,“这次开始来的虽然是契丹前锋,可势必也得有几万兵马,史将军,你可敢随我一起坐镇中军,正抗契丹前锋?”
史弘肇抱拳,“全凭使君吩咐。”
“好,那如此咱们就议定,到时分头行事!”林从拍板。
众将抱拳,“是!”
议会结束后,林从回到节度使府,叫来柴荣王峻杨邠和郑仁诲,让杨邠和郑仁诲负责国库物资和转运粮草,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不想大冬天打仗出现物资紧缺,那可太遭罪了。
至于柴荣和王峻,林从给了他们一个任务,就是带些粮食,送给关外的那些部落,让他们一旦发现契丹大军动向,就来向他们禀报。
同为游牧民族,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草原上的动向,而这些部落虽然不敢反抗契丹,可给契丹添点堵,他们想必还是很乐意的。
而只要他们愿意,原来来去无踪的契丹骑兵,就仿佛被装上了监控,再想出其不意偷袭边关,哪那么容易。
安排好这一切,林从就开始在晋阳的城中日日操练河东军,等着契丹大军来临。
契丹王庭
耶律德光听完使臣回来诉说的遭遇,顿时大怒。
“朕昔日助他石家得了天下,今日他居然忘恩负义,还辱我契丹使臣,朕岂能容他!”
耶律德光直接让人叫来赵延寿,对赵延寿说:“石家负义,朕欲弃之,你与石郎俱为明宗女婿,朕欲扶你为中原之主,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