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想急切道:“不是这句,上一句!”
“呃……”顾樟回忆了一下,迟疑着道,“你不过是他的……仆人?”
听到这句话,余想先是愣了几秒,接着泄力般后退一步,双臂垂下,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怎、怎么,伤心了?”他的反应太过反常,顾樟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竟有些底气不足,“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不怪你。”余想摇了摇头,混沌失焦的眼神竟也变得清明,“顾樟,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你这是……觉醒了?”顾樟很是欣慰,拍拍余想的肩,“你能想明白就好。咱以后不惦记老男人,一门心思搞事业……”
“不。”余想却道,“你说得对呀,我是沈教授的仆人。现在,我要回到他身边去了!”
说罢,余想像个放学后的孩子,裙摆在风中绽开,欢欣鼓舞地往家跑。
顾樟说得对啊。
住在沈教授的房子里,对他言听计从,这不就是主仆关系吗?
因为这层关系,生活遇到困难时,他才会帮忙解决。
因为这层关系,被别人欺负时,他才会给自己解围。
因为这层关系,他对自己的心思和试探视而不见、毫不挂怀,更不会喜欢自己。
哪有主人爱上仆人的?
可是,自己又何必奢望他的爱呢?
一直以来,他盲目地追求一份不稳定的爱情,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们已经拥有一份很稳固的关系了。
因为这层关系,他可以名正言顺待在沈识律身边。任何人都不能赶走他,除了沈识律。
可是他会吗?
余想觉得,他不会的。
我这么能干、这么听话,沈教授没有理由抛弃我!
顾樟半晌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明白余想在想什么,顿时怒火中烧,冲着他背影大吼:“余想,你犯什么贱!”
他想阻拦,可惜早已追不上,只能愤怒地踹向身旁的行道树。
余想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地往家跑,半路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渐渐放慢:“沈、沈教授?”
沈识律温柔而有耐心,对他的“离家出走”毫无责怪之意:“小鱼,你去哪了?我们等你吃饭呢。”
“呼……我……”余想累得直喘,胡乱解释说,“我去打酱油了!对,家里酱油不多了……”
“这样。”沈识律笑了笑。
打酱油吗?
去酿醋还差不多。
“去打酱油,不用拿手机吗?”沈识律晃了晃手里的海绵宝宝。
“哎呀!”余想连忙接过手机,飞速圆谎,“这不是路上发现没拿手机,就回来了嘛!哈哈哈哈……”
因为剧烈运动过,他双颊绯红,眼尾的皮肤好像也泛着粉色。夕阳落在他琥珀色的眸中,照亮那里藏着的俏皮和一点点狡黠。
灵动的表情,让沈识律觉得新鲜,眼里笑意更浓:“那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