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一声小雪。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在他想象中, 应该一喊,那白皮肤的弟弟就会把卧室门一开,露出半张脸。
他走进次卧, 床边的电风扇忘了关, 它的扇叶不断在旋转,高速旋转, 呼呼呼~
白丰年感到心跳慢慢与它同步。
白丰年将它的开关摁下去。
风扇慢慢停下了,可他的心跳依旧在高速跳动, 十分地不安。
床上有一只手机,他将屏幕点开,没有设开屏密码,轻易能翻出手机里的全部秘密。白丰年找到短信找到电话通讯找到聊天软件, 通通打开一遍,没有任何人约白瑞雪出去玩的信息。
现在他的心跳又慢了下来。
变得极为缓慢。
他的脚步慢慢地挪出去。
秦风蹲在鸡们的面前,用凉凉的手指一一划过鸡的头顶、胸腹、大腿……如果鸡现在是人, 一定要捂住被他摸过的部位,大喊一声非礼!
但他们是鸡。
“我们是鸡, 我们是鸡……”童柯试图用物种的不同提醒两位鸡女士冷静下来。
外号“姜饼”的鸡女士不断从喉咙震颤出一声一声破碎的咯咯声, 用以表达自己的害怕。
而胆小的鸡女士试图把自己蜷缩成一颗皮球,她努力过了,也成功了,她把脑袋缩进了胸腹上的鸡毛里。
白丰年握着手机走过来, 声音有点类似姜饼鸡女士, 是从喉咙溢出来的, 带着说不出来的害怕。
“小雪不见了。”
秦风逗鸡的手一顿,他转头,仰望着白丰年,“或许只是出去玩了。”
“他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上一次,他与一个姓叶的男孩出去玩,在桌上留了纸条。”
“或许,这一次忘了。”
“可是,我没看到他换下来的睡衣。怎么可能穿着睡衣出去玩,而且玩到了饭点还不回来。”
白丰年没有再看秦风,他的目光落在白色的墙上,他的神情和这面墙一样空白。
秦风站了起来。
“先联系他们班的班主任,问一下,他在学校跟谁关系好。有可能交了新朋友,就忘了回家呢。还可以看监控,报警,再不济我们自己出去找。”
“我对小区里的监控一点都不信任。”
虽然听起来是这家的小孩丢了,但童柯却舒了一口气,他们既然要找人,就不会惦记着要吃鸡了吧。
也许还可以趁他们找人时,直接逃出去。不过这里是七楼,要好好筹算一番,反正绝不能留在这户人家中,有鬼,要赶紧逃!
***
姑侄在一张圆桌上吃午饭。
这栋老楼被隔壁新建的楼遮住了阳光,白天很昏暗,得开灯,一盏小小的灯,是暖黄色的。两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人被灯光渲染得眉眼幸福。
墙上挂着两张黑白相框,它们并排着,看上去像两个脑袋靠在一起,照片里,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男孩。他们正看着餐桌上的姑侄。
他们微笑着,似欣慰。
大妈怕鸡乱拉屎,将它关在厕所里。但小黄鸡有格外不同的待遇,它就像一只无害的宠物,被小姑娘放在一只垫了棉布的篮子里,这有点像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