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问话,秦妧别开脸,瓮声瓮气道:“还没,我这几日便着手寻找。”
“不急,慢慢找。”
许是薄醉慢慢发酵,眼前开始变得明亮,裴衍恍惚间,想起卫岐当着他的面,摊开那幅画的场景,“时寒兄,终于让你拿到了这幅画,是不是该请我喝一杯?”
裴衍拧了拧眉,眼前那个疏朗的青年,怎就越来越模糊了?
自甘发酵的醉意在理智面前一瞬消褪,他坐起身,道:“我出府一趟。”
夜幕低垂,山岗上花影重重,一道身影重重地摔在一座坟冢前。
那道身影支起身时,后背又被重重地杵了一下。
四下阒静,唯有嗡嗡虫声,潜伏草间。裴衍提溜起嘴角结了血痂的裴灏,摁跪在卫岐的坟墓前,“明日是卫兄的忌日,吾弟在此好生跪着,直到后日天明。”
裴灏咬牙硬起,却被击到后颈,双膝重重磕在草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以致下巴砸在了墓碑前的酒壶上。
他从不知,兄长的力气如此大。
“裴衍,你就是个外表斯文的疯子,不辨是非,伺诈手足!妄为人臣,妄为人兄!”
青涩的脸庞,因积压的愤懑变得扭曲,裴灏爬起来,看着墓碑,一字一顿地磨牙道:“指认凶手,是要有证据的,你的证据呢?!”
裴衍松开他的后颈,垂手眺望远方,明明是桃蹊柳陌的山野郊外,却是溪水环山泪潸,风吹树木咄唶,一切都落入悲鸣。
“按照当时的伤口判断,凶手使用的是左手,侯府戒备森严,没有外人,府中只有你学了双刀,左右手皆灵活,具有攻击卫兄的能耐,这是其一。凶器是把不属于侯府的蹄刀,而你前一日,刚好从常婶家回来,这是其二。你逃跑时,毁掉了雪地上的血迹,却无意中沾在了靴底,而你却谎称没到过现场,这是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