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记下了。”
秦妧颇为头大,希望太皇太后不会主动提起那幅画。
傍晚落日熔金,裴衍早早回府,还带回了一马车的小玩意儿,都是女儿家喜欢的物件。
前院的仆人们窃窃私语,说世子在把大奶奶当小孩子哄。
看着进进出出抬送红木箱子的仆人们,秦妧板着小脸坐在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点涂着胭脂,想让自己气色好一些。
她答应带阿湛去泛舟,不想食言,即便阿湛表现得并不在意,但她知道小孩子很看重承诺,因为自己就曾因母亲的一句承诺翘首以盼,又因母亲忘记承诺而倍感失落。
听妻子说要去渡口,裴衍并不放心,担心她身子不适,但又不想再惹她生气,于是暗中安排了两名隐卫相护,又叮嘱她早些回府。
偷偷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男子,秦妧心里不是滋味,一直以来,除了昨夜的失控,他都是温柔有礼的,可经历了昨夜的事,又忽然觉得,他给予她的温柔中,带了股势在必得。
他太过老成,而她还很稚嫩,稚嫩到过于被动。
当然,单单论起昨日的争执,他们都有责任,都说了气话。若能心平气和,也算不得什么矛盾。
余光瞧见站在隔扇外主动示弱的男子,秦妧继续上妆,当作没有瞧见。
裴衍也不逼她接受歉意,等目送一大一小坐上马车,他回到书房,却是事倍功半。意识到有些事需要更主动些,他乘上自己的马车,跟了过去。
秦妧三人抵达渡口时,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淡白烟波笼罩水面。
虽已拉开夜幕,又下起了雨,但岸边灯火璀璨,泛舟的人不少。
船夫收了银子,搀扶着秦妧、老邵还有阿湛上了乌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