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兄弟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
而最微妙的是裴衍在胞弟失踪的当日,就将准弟媳定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属实是件咄咄怪事。
自己也是他人的兄长,真要有了准弟媳,避嫌还来不及,怎会想着娶了呢……
乍听之初,是会觉得裴衍是为了顾全大局委屈了自己,可实际呢,大局是什么?是为了维持与敬成王府的关系吗?
从裴池的忿诉中,不难听出,裴衍并不在意与敬成王夫妇的关系,甚至还曾为了秦妧,让敬成王妃下不来台。
这其中的诸多矛盾,或许能成为寻到裴灏的一桩桩线索。
捻起一颗杨氏让人送来的浆果,唐九榆丢进嘴里,起身向外走去,由府中扈从引着去了花苑闲逛。
姹紫嫣红的花苑内流水淙淙,唐九榆背手走在蜿蜒的趔石上,漫无目的又别有用心。
听裴池说,自从新妇进门,府中多了不少长兄的眼线。
人只有在想要万无一失时,才会精密筹划。什么事会让这位世子爷在自家的府邸严加防范?
而此刻,夜风中传来了细微的簌簌声,想来自己也被人暗中监视了。唐九榆握紧折扇,继续闲逛在花苑,却无意中发现一簇簇锦带花前蹲着个瘦小身影。
从外观看,不过五岁的孩童。
他跨过细流,刚来到孩童身后,就被一记目光慑住了。
并非孩童的目光有多犀利,而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有如此重的戒备心?
“小鬼,你在做什么?”唐九榆停在细流前,弯腰看向阿湛。
认出这是府上的客人,阿湛扭回头,继续盯着锦带花,还附身小心翼翼地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