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在唐九榆身边的周芝语很是拘谨,她宁愿呆在花丛中松土施肥,也不愿与陌生人交流,“先生,咱们何时离开?”
唐九榆同样恹恹倦倦,但回答她的问话时,眸光炯炯清亮,“过会儿。”
“嗯,好。”
“如今寻回了家人和孩子,可要随裴相他们回京?”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问题,至少失去记忆的周芝语难以回答,攥了攥素色绉絺裙面,她嗫嚅地问:“先生是在撵我吗?”
唐九榆一愣,随即笑开,到嘴边的“没有”不知怎地就变成了:“看你。”
“看我?”
“嗯。”
周芝语低头,认真思考起今后的路。
这条路上,多了家人和子嗣,却好像少了……他。
酒过三巡,馔玉酒阑,宾客中大半熏醉,三三两两促膝长谈着,没了开始的拘束。
这里面,大多是裴劲广在总兵府的幕僚,对裴衍之名如雷贯耳,纷纷起身前去敬酒,以表敬仰。
这一幕,不禁令裴劲广感慨万千。
他坐在主位上看向秦妧,衔着酒樽轻轻晃动,“妧儿可知,为父最大的自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