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思右想后,秦妧还是端起了托盘,上次的强行离开是她使了手段,裴衍会生气也是人之常情,他又不是圣人,难免有被七情六欲支配的时候。
打定主意,她换了一身明艳的锦缬长裙,让自己看上去气色好些。
静静地走在冷风中,窈窕的身姿被寒月拉长,秦妧觉得冻手,却没有带手捂,似乎预谋了什么。
与裴衍一道前来的侍从们在见到秦妧时,纷纷上前行礼,想要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秦妧笑着拒绝,一开口哈气凝雾,足见天儿有多冷。
来到裴衍所在的正房,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秦妧叩了叩门,却没有道明身份。
屋里响起一声淡幽的“进”,秦妧推门跨进门槛,入目的是微弱的光亮,以及一道正站在半纱屏风后更衣的身影。
长身玉立,修篁卓然。
伯府的客房以榉木为主,整体偏于柔和,两人之间却无柔蜜可言,甚至无言。
秦妧反脚带上门,将托盘放在桌上,拘谨地扣住双手,等着屏风后的裴衍走出来。
像是故意在磨蹭,裴衍更衣后,又走到面盆前,拧了一张湿帕擦拭起面庞。
见状,秦妧快步走进去,冰凉着一双小手伸向帕子,“我帮你。”
可指尖刚碰到带着水温的帕角就落了空。
男子直起腰避开她伸来的手,面容温淡道:“不用。”
然后一边擦拭面庞,一边绕出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