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楼人多眼杂,英娘还真不放心肖清兮在此过多逗留。可那杏花坞田庄里甚为清静,村民们都很淳朴,里面干活的也都是可靠的人,肖清兮要进田庄她一百个同意。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肖清兮听得点头应下。
……
这边的肖清兮与英娘相谈甚欢,外边已是走出门的沈襄却是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自飞廉手里接过的马匹的缰绳。
飞廉与三七两人在附近别家酒楼饱餐了一顿,站在在悦来楼门外一边拿着牙签剔牙一边等着沈襄出来,两人还笑说一会儿看到的公子定是春风得意的模样,可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却是迎了来一尊冷面神。两人面面相觑一番,心里一时也猜不到那酒楼内发生什么事,却是谁也不敢开口相问。
“公子,这是怎么了?你这袖子上怎么有血迹?”过了片刻,飞廉一眼瞥见沈襄的袖子,一时间失声惊呼了起来。三七听得一慌,赶紧也看一眼,就发现沈襄不止袖子上,脚上穿的银色靴子上也被溅到了几个血点点。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三七的脸色骤然也变了。
第19章
沈襄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低头看了一眼靴子,这才想起刚才翠妞让他帮着杀鱼的事,越发觉得自己刚才分明是头脑发了晕,竟做了那般荒唐不可思议的事儿。
“没什么,是店里的伙计不小心打翻了盘子……”沈襄哪肯叫这两个知晓他在悦来楼后厨杀鱼的事,只清冷着声音状似无意地解释道。
三七与飞廉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家公了一脸不高兴了,他本是去店里找肖二姑娘,如今人没找着,还被店里的伙计弄脏了衣服,怪不得他要不高兴了。
沈襄说完之后再不理会两人,他走至马旁正待一个纵身上马,可这时腹中一阵饥饿席卷而来,他忍不住蹙了下眉头,这才想起这都过了饭点,自己才又在那后厨又是抓鱼又是杀鱼的折腾好半天,这会儿已是饥肠辘辘,饥饿难忍了。
“公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飞廉注意到了沈襄的脸色,赶紧上前问道。
“饿了,寻个地方吃东西。”见得他二人吃得一副油光满面的模样,沈襄没好气地道。
肚子饿?飞廉与三七一时愣了神,心里十分不解,他怎么进去悦来这半天居然还是饿着肚子出来了?诧异归诧异,可两人也不敢细问,只四处张望起来,想寻一个清静雅致些的馆子让沈襄进去用餐。
“公子,那里怎么样?您瞧,疏帘淡月……光听名字就觉得这馆子透着股高雅!”飞廉眼尖,手指着不远处一处酒楼喊了起来。
“对对对,这名字好,这馆子瞧着也极高雅。”三七也连声附合了起来。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偷偷瞄了眼沈襄。沈襄抬眼看了看,心里却是冷哼了一声,还“疏帘淡月”,一个饭馆而已,还弄出个词牌名来,不过就是为了迎合一众附属风雅的假正经而已,倒不如“悦来楼”听得顺耳又好记。沈襄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悦来楼”一眼,这一看一下子就让他想起自己刚才在那里遭遇的一切,一时间心里又愤懑了起来。
“我真是发昏了,竟觉得这‘悦来’二字顺眼……”沈襄在心里又暗骂了自己一回,骂完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而后迈步,径直朝着那名唤疏帘淡月的馆子走了进去。
疏帘淡月的二楼雅间,一个一脸伶俐的小厮伸手打开了窗户,又朝外看了看,就一眼看见了楼下的沈襄几人。
“咦,二公子,我怎么瞧着楼下那人好似是沈大人?”小厮手指着楼下的沈襄惊讶着声音道。
“胡说什么?沈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屋内的桌边,李易刚抿了一口酒,听得这话就冲着窗边的大吉呵斥了一声。
大利闻言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他一向是个眼尖的,看完立即惊呼道:“二公子,大吉没说胡话,是沈大人!不过有些不对劲,沈大人的靴子上还有衣袖上怎么好像有血迹?”
李易听得这话,先是愣了下神,而后“噌”地就站起了身,抬手扒拉开大吉和大利,然后伸出脑袋去朝楼下看了看,果然见得一身烟灰圆领衫的沈襄正朝着这边走过来。沈襄神情有些黯然,衣袖上还有银白的靴子,果然都沾有几点血迹。
“沈大人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么?”大吉挠了挠脑袋很是不解地道。
李易听得这话,一下子就将上午在沈襄跟前才说过的要“割袍断义”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将手里的酒盏掼到了桌子,然后大喝一声道:“你俩还愣着干什么,我兄弟被人欺负了,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