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当时你一副害怕又胆小的样子, 我还真是不敢认你,回去之后想了一整个晚上,才后知后觉断定那就你……”
李易兴奋着声音,滔滔不绝地和肖清兮说着话, 完全无视还坐在一旁的沈襄。沈襄心中气恨不已,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与肖清兮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李易不仅贸然闯了进来, 还视他如无物,当着他的面在肖清兮跟前献殷勤, 这可不叫他心里堵得慌?
从前这厮都是怎么说的?不是说要心甘情愿默默守护于她,不在乎她是否知道他为她做了些什么吗?依眼前架势, 一会儿就要提到他包下整个悦来楼, 只为了给她捧场之事了吧。
沈襄心里虽是气恼不已, 却又不敢表出一丝一毫来,他心里清楚, 这个时候他若是得罪了李易,惹得他喊出一声“沈襄”来,那他可就立即现了形,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沈襄一时无计可施,可见得李易这般兴高彩烈与肖清兮套近乎的模样,他又着实气恨得很,只得掩起袖子掩在嘴边,装作咳嗽了一声。可李易正说在兴头上,哪里听到了沈襄的这声咳嗽声,仍是自顾说着话。沈襄气极,只得又重重咳了两声。
“沈公子,你怎么了,是受凉了吗?”肖清兮听见了沈襄的咳嗽声,转过脸来问他道。
见肖清兮关心自己,沈襄顿时感觉心里好受一点了,可又一想,她分明与李易才是第二次见面,两人之间轻松自如仿佛甚是熟谙,她甚至直接叫着“李易”的名字,可自己与她已是第四见面,她仍是客气地称他为“沈公子”,这分明是与他生份呢。
“我没事。”沈襄忍着心里的不自在,朝肖清兮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道:“清兮,刚才你说的入伙之事,我是这样打算的……”
“入伙的事你不用说了,反正这事你是办不成的!”李易却是大声打断沈襄的话,然后对着肖清兮道:“清兮,入伙你找我啊!你说,你要多少银子,一万两够不够!”
一万两?肖清兮听得顿时咋舌,依着她心中的设想,这田园其本维持原样,只要建几间可供休憩的房屋,再花些钱对外做些造势和宣传以吸引城内人前来,估摸着算一下,三、四千两银子已是足够了,可真是没想这财大气粗的李易一张口就是出一万两银子要入伙。
“真不愧是宣平侯府的公子,果然阔绰!”肖清兮笑着奉承了李易一声。
听得肖清兮提到“宣平侯府”,李易愣了下,抬眼瞥了下沈襄,心里知道定是他说与肖清兮听的。他沈襄能说出他李易的身份来,却是万万不够透露他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想,李易心里也就舒坦多了,不再理会沈襄,只朝着肖清兮问道:“清兮,你这算是答应让我入伙了吗?”
李易原本料定肖清兮会满口答应下来,可想不到她却是面露犹豫之色,还朝沈襄看了看。
“沈公子,你是真的不愿意入伙吗?”肖清兮踌躇了片刻,还是问沈襄道。
沈襄本是心中郁闷之极,这会儿见得肖清兮没有应下李易,反而转向问他的意思,他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几乎要不顾理智地出声答应下她。
“清兮,你别问他了,他是万万不能同你合伙做生意的!”李易却是抢在沈襄开口之前抢先道。
“为何?”肖清兮转头看了眼李易,又看看沈襄,一脸的疑惑之色。
沈襄听得李易这话,忙朝李易看了眼,眼神内不无警告之意,分明是担心李易说出他是朝中官员的事实来。
“他,他这人清高,最是怕沾一身铜臭味了!”李易手指着沈襄,脸上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铜臭味?肖清兮听得愣了下,心里顿时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想想也是,沈不语他是个读书人,若是与她为伍做生意人,岂不自掉身价变得惹一身市侩之气?
“是我欠考虑了,沈公子你莫见怪啊……”想明白过来的肖清兮赶紧向沈襄道。
见着肖清兮满脸笑意向自己致歉,沈襄的心头不由自主就生了丝疼惜来,他想出声解释句什么,可想了想,这能怎么解释呢,能告诉她说,他并不是不屑与商贾之人伍,只因身居官位而身不由已吗?
“清兮,我……我没有……”
沈襄竭力想表达自已没有看低商贾之人的意思,可话才开了头,就听得那李易大着声音道:“清兮,我们这就寻个地方坐下来,将你我合作的事定下来如何?”
李易的嚷嚷声成功将肖清兮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沈襄只得叹息一声,将刚才的话默默吞进了肚内,心里只把李易恨得牙痒痒。
“不用这么着急,这田庄改成观光园圃的事,如今还是我心里的一个设想,具体的还得细细细量谋划一番。你等我几天,等我都想好了,再列个详细的书契,你看过书契之再决定要不要入伙。此事你还是慎重些的好,不然你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的。”见李易这么急切,肖清兮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身去朝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