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说要睡一会儿,于是乌白二妖就坐在桌旁自己练字。不时交头接耳,商讨再去哪里找个好郎中。
“你说上次那郎中诊脉时一直在摇头,他是怎么摇的?是这样吗?”乌善小先是飞速摇头晃出残影,又降低速度,改为沉缓地摇,“还是这样?”
白清波垂眸想了想:“你再演示一遍。”
乌善小又做了一次,先快摇,后慢摇。
回想片刻,白清波笃定道:“介于这二者之间。”
“那是不是说明,还有救?”
“我忽然想起个故事。”李秀才双眼半合,淡淡地开口,“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一起赶路,要渡河。但是没有船,只能蹚水。河边,有个年轻女子也想过去,又不想弄湿衣裳,于是老和尚就把她背过去了。告别女子,走出十里路,小和尚终于忍不住,问:‘我们出家人应该避讳女人,刚才你怎么能背她呢?’老和尚笑答:我早已把她放下了,你为什么还没放下?”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我的病,我自己都放下了,你们也放下吧。”
学到傍晚,白清波留下为李秀才炖鱼,乌善小有些挂念洞中的病狼,便回家去了。
可是,十郎却不在。他以为男人连句谢谢都没说,就不辞而别。正站在洞口兀自恼火,忽见不远处的树丛簌簌抖动,接着钻出一只身姿矫健的巨狼。口中叼着血迹斑斑的猎物,是只狍子。
看见他,对方微微一愣。随之一瘸一拐慢慢走近,将狍子放在地上,偎着他的腿侧卧下来,呼哧道:“累死了,浑身都疼,差点追不上。你晚上吃东西了吗?烤些狍子肉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