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识律轻叹一声。
“小鱼,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但是我知道,令尊过世后,你心里一直很难过。”
“父母的爱,是无可替代的。当他们离开之后,孩子感到孤单无助,也在情理之中。”沈识律的嗓音柔和下来,手掌落在余想颤抖不止的脊背,轻轻一带,将抽噎不止的小朋友虚抱在怀里,“但是小鱼,爱有很多种形式。通过日常生活表现出的亲情,终会转化为无形的守护。小鱼,你并没有失去什么呀。”
沈识律的一番话,余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蓦地呼吸一滞,哭声也跟着止住了。
“在爱意中长大的小孩,一定会拥有勇敢、独立地面对困境的能力。”男人好听的嗓音,沉沉地从胸腔中传来,“但如果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谁又会疼惜你呢?”
这句话精准无误戳到余想的泪腺:一直以来,因为害怕情绪崩溃、害怕受到伤害,余想压抑着失去双亲的痛苦,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而此刻沈识律的话,像一针叫醒他的催化剂,逼迫自己直面内心:他真的好怕被丢下。
好想被爱。
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唯一一根浮木,余想揪着沈识律的衬衫衣料,贪婪地嗅着那股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深海气息。所有高筑的心墙都在此刻坍塌,他早已忘记故意割伤自己的初衷,只想放任自己哭个痛快,泪流成河。
沈识律不去打断男孩的宣泄,不声不响地轻抚他瘦弱的脊背,为他顺气。
不知过了多久,余想的啜泣声渐渐低了。
沈识律微微垂首:男孩耳朵通红,雪白的脖颈也泛着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