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中再一次的闪过了一个念头:死了也不错?

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那一刻,他的耳边似乎还呢喃着一句少女的呢喃:“陈慎之,来扶绥宫吗?"

“以后没人欺负你。”

少女的话并不能当真,可是却是他听过的……最好的话了。

“浣衣局下等太监陈慎之触犯本宫。”

“罚跪螽(zhong)斯门前五个时辰。”

秦丽榕等不到陈慎之半句话,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

她的眉头微皱,眸中闪过了关心,只是很快又转瞬即逝了。

这个孩子,已经很久不和她说话了。

偶尔说一两句,不是娘娘就是自称奴。

秦丽榕想着想着心口泛疼,她看着陈慎之的背影,眸中有泪光闪过。

她想,只要陈慎之出声求饶,她就免了责罚。

可是陈慎之比她想的还要犟,他一声不吭的,就跪在了螽斯门前。

已经快深夜了,寒露深重,秦丽榕一步一步的往宫里走。

只是快到拐角处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回头。

就见陈慎之面无表情的跪着,头低垂着。

她有一瞬间的心软。

只是在想到什么,到底是狠下了心,离开了。

夏日里的深夜寒气重了些,陈慎之一动不动,就那么的跪着。

五个时辰,不短不长,一个晚上就可以过去的。

陈慎之垂眸,面无表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衣衫单薄。

后来暗卫悄悄来禀告说免了责罚,他也依旧没动。

最好是死了。

死了就解脱。

陈慎之甚至在想,他就这么的跪着,会解脱吗?

死了就会。

他就这么的跪着,从天黑到天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