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自非倒也不挑,他这些年间什么奇形怪状的神子像没见过,八条腿六只手臂的异形都有(谈自非:你们以为是蜘蛛吗?!不、这分明都是蜈蚣了!!)。现在只是一块大石头而已,谈自非的接受状况良好。

只不过下面这一种跪拜的百姓状况可就不好了:骨瘦如柴,嘴唇干裂,眼底都是浑浊的痕迹。

他们在跪地祈雨,明明虚弱的跪都跪不稳,却还在一下又一下地叩拜。

这四面漏风的草棚子让谈自非都不用神魂出窍,只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们身后干裂的土地和几近枯死的禾苗。

谈自非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种[随机事件]真的很糟心。

……

连日来炙烤着大地的艳阳终于有了片刻的收敛,那灼得皮肤都生疼的高温也渐渐降了下来,隐约间有凉风拂过的。

跪地的人忘了叩拜,愣愣地看着天空中突然飘过来的云彩。

云来了,是要下雨吗?

所有人都生出了同一个想法,却无一个人敢出声——期盼太深反而不敢盼望,因为希望落空的那一瞬足够把人打落地狱——叩拜的动静止住,一时之间,天地间好像只剩下风吹过枯叶的窸窣声。

村人们一动不动地仰脸看着空中越积越厚的云彩,那是一张张带着相似风霜之色的麻木面孔,但是那一双双浑浊的瞳眸中,却带着几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