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鹿看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哦,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找你抱怨。”纪淮看起来其实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偶尔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这个人,就算要死了也得撑住那一口气,总怕被人看了笑话。
“我跟江意斗了二十多年了。”纪淮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从我记事开始,我妈就不停地告诉我,她恨我爸,更恨江意和他妈妈。她跟我说就是因为江意,我爸才不要我们的。”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
“要恨江意,这个观念是伴随着我长大的。”纪淮说,“我不停地被告知,我要争,要抢,江意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才对。所以,我从小到大都在跟他斗争,他有什么我就抢什么。”
纪淮笑笑:“习惯了。”
游鹿皱着眉听着他说这些,突然觉得其实纪淮也是个可怜人。
但她还不至于圣母到因此就跟纪淮和解。
“我确实骗了你,之前从来没好好坦白过这件事。”纪淮说,“我不知道那天我跟江意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确实,一直都是我在故意跟江意争,甚至江意跳槽来‘歆漫’都是因为我,那会儿也是他先去的那家公司,后来我跟过去,处处和他作对,弄砸了他的两个项目。”
游鹿紧锁眉头不解地看着他:“你不觉得累吗?”
“那时候不觉得,反倒觉得快活。”纪淮说,“当时我的心态都是扭曲的吧,江意越是倒霉,我就越开心。不过,他好像确实并不像我一样热衷于这场战争。”
游鹿咬了咬嘴唇,气得有些坐不住了。
“你来‘歆漫’也是故意的?”
“对。”纪淮说,“我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你真的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