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着一张俊脸,阴阳怪气哼哼两声:“朕哪有老师文采风流。”
那时候,喻行舟是名满京城的神童,而自己则是先帝都头疼的学渣,成天只会调皮捣蛋,要不然喻行舟怎么会成了他的老师?
说着,他伸手就要把诗卷夺回来,不料喻行舟早有所料,灵巧地闪了开去。
喻行舟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顾左右而言他一番后,终于忍不住问:“陛下,莫非是这写给臣的诗?”
萧青冥“哈”的一声,脸不红气不喘,张口就是否认三连:“你想多了,不过是小时候的取乐之作,与你无关。”
“那为何上面有臣的名字?”喻行舟眨眨眼,指尖缓缓捻过最后两个字,诗卷的纸张因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黄褪色。
萧青冥把头扭到一边,一脸淡定道:“那只是巧合。”
这个喻行舟,明明当初是他退掉在自己的诗,还叫他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不要玩物丧志,现在居然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模样。
敢情耿耿于怀的只有自己。
喻行舟忍住笑,强自按捺着心中一点隐秘的惊喜,目光追逐着对方的神色,心痒痒地想从那张绷紧的俊脸上挖掘出更多的情绪。
可惜他收到的只有一记凉飕飕的眼刀。
喻行舟被刀得有些莫名,但还是下意识去哄他开心:
“若是陛下那时有如此文采,说不定现在要叫老师的就是臣了,却不知臣有没有这个荣幸,做陛下的‘天子门生’?”
萧青冥嘴角动了动,忍了半天,还是绷不住地笑出声:“老师的奉承跟谁学的?莫摧眉吗?”
“这辈子是没可能了,不如下辈子吧,朕做个文豪,老师给朕当研磨小厮。”
喻行舟双眸含笑,正想调侃两句,余光又瞥见盒中散落的木弓箭。
他蹲下去,散落了一地的物什收拾起来,手指轻轻抚过弓箭一角雕刻的名字,柔声道:“陛下竟然还保存着臣送的小礼物。”
萧青冥一愣,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他把紫檀木盒拿回来,不咸不淡道:“只是忘在这里了而已。”
他往喻行舟手中一探,眼疾手快将诗卷抽了出来,就要重新锁进盒中
喻行舟反应极快,反手就拽住他的袖子,继而双手捧住他的手,小心又轻柔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飞快把诗卷收回去,折巴折巴叠好,眨眼功夫就塞进了自个儿袖子里。
“不如看在臣主持清丈田亩有功的份上,把御诗赏赐给臣吧。”
萧青冥立刻去抓他的衣袖:“喻行舟你好大胆子,满朝文武哪有你这般放肆,朕的东西也敢顺手牵羊?”
谁知喻行舟一步疾退三丈远,都快退到门边去:“陛下答应过要奖赏臣的,臣不过要一首诗,陛下何必如此小气?”
萧青冥捞了个空,无语地眨眨眼,再度怀疑喻行舟会武功,至少会轻功!
他无奈地抿了抿嘴,终于忍不住道:“朕给你的时候是你自己不要的。”
这下轮到喻行舟愣住:“陛下何时给过臣?”
萧青冥随手在木盒翻了翻,拣出一封信夹在指间,冷哼:“你不要就算了,居然还敢讽刺朕,别以为你假装忘记朕就会轻易揭过。”
他可是很记仇的。
喻行舟接过信展开一看,神色不由一顿,眼神有些晦涩难明。
萧青冥望着他的眼睛,哂笑:“想起来了?”
喻行舟苦笑道:“不论陛下是否相信,臣真的不知道那时陛下亲自来过臣家中,也没有看到陛下送来的东西。”
萧青冥皱起眉头,将信将疑:“哦?难道你府上还敢有人同时欺瞒你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