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行舟想想那一幕就心情愉悦。
“陛下,贵妃娘娘安。”他朝萧青冥行礼,又不疾不徐向屏风后的“喻贵妃”行礼。
他目光冷淡瞥一眼一旁跪着战栗不安的小宫女,一贯温和的口吻带上几分不咸不淡的嘲弄:“似乎有宵小之辈在背后搅弄风云,有意破坏臣和贵妃娘娘的声誉。”
失态急转直下,眼见到了这一步,再也无可挽回,小宫女索性心一横,拜倒在地哭诉道:“陛下,奴婢死不足惜,但奴婢实在不忍见到陛下被私通的后妃蒙在鼓里。”
“此事早已在宫中传得有鼻子有眼,皇嗣的来历也十分可疑,即使今日没有捉奸成双,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宫女的脑袋重重嗑在地上,梆梆作响,十分用力,言辞更是极为恳切,就连瑾亲王和怀王也不由皱起眉头。
所谓三人成虎,即便今日造谣的宫女只是“证据不足”,但一旦传出宫外,外面的市井小人必定看热闹不嫌事大。
尤其是朝堂上那些早已看不惯喻贵妃一人独霸后宫的世家大臣们,必定群起而攻之。
人言可畏,到时候哪里是一句“清者自清”就可以自证的。
瑾亲王担忧地望着萧青冥,此事实在棘手,不知该如何解决才好。
正当几人忧心忡忡之际,萧青冥却招来书盛,低头吩咐几句,后者立刻命人端了一盆清水过来。
众人十分疑惑地看着书盛的动作,一盆清水,能证明什么?
哪知,喻行舟却突然开口道:“陛下,王爷,此事乃臣的家事,本不欲多言,以免有人在外造谣臣勾结后宫,蒙蔽圣听。”
“没想到,今日还是有包藏祸心之徒,蓄意构陷,倘若只是构陷臣,那也就罢了,竟敢把主意打到贵妃娘娘和腹中皇嗣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喻行舟与萧青冥对视一眼,旋即错开,平静扫视一周,淡淡道:“臣与喻贵妃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私阴之事,因为”
他顿了顿,神情露出几分笑意:“喻贵妃正是臣因战乱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什么?!
他话音刚落,别说小宫女一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就连瑾亲王和怀王都错愕不已,满脸不可置信。
这位喻贵妃难道不是普通的平民出身吗?为了给她上“户口”,瑾亲王还特地认她做义女,没想到,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当朝摄政的亲妹妹?
喻贵妃不是姓周吗?陛下只是赐了一个“喻”的封号,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诸位若是不信,臣可以和贵妃娘娘滴血验亲。”
喻行舟捏起水盆旁一根银针,戳破了自己手指,滴入一滴鲜血,再示意书盛将水端入屏风之后奉给“喻贵妃”。
须臾,又将滴过血的水盆端出来,呈给堂中众人看。
众人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水里两滴血液逐渐融合,纷纷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唯独白术一言难尽地看着陛下和喻行舟两人眉来眼去,一脸呆滞,头皮发麻,但一想到此前被陛下威逼利诱的情景,只好默默闭紧了嘴巴,垂着脑袋,安静如鹌鹑。
喻行舟慢条斯理道:“当时贵妃娘娘年纪还小,又养在老家,家中都以为妹妹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没有对外提及,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兄妹相认,多亏了陛下。”
沉默之际,萧青冥终于开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此事,老师早已禀报朕,只是不欲为贵妃惹来太多风波,所以一直没有声张。”
他看一眼喻行舟,慢吞吞道:“爱妃经常思念亲人,老师日后若想看望,只需要与书盛知会一声便可,倘若宫里再有人敢传谣造谣,严惩不贷!”
瑾亲王恍然点点头,最先开口:“原来陛下早已知情,难怪赐了这个封号,看来确实是有人故意盯着后宫,企图以此攀诬贵妃娘娘和喻大人。”
怀王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原来是兄妹啊,说起来,喻贵妃的身形确实十分高大……”
这时,“喻贵妃”从榻上起身,入内室扎起披散的长发,又披了一件黑色衣服出来,道:“你所见莫非是这样的身形吗?”
众人一愣,从侧面和背后看去,贵妃娘娘的身形和背影,倒还真与摄政大人极为相似,夜里本就看不清楚,看错似乎也说得过去。
怀王一拳锤了锤掌心:“真不愧是兄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