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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晚上,看完烟花回来,言月脱了大衣,又去洗了一个澡。

她好像很久没有过这么好的心情了,或许是因为实现了一个常年的夙愿。

她下去客厅,客厅正中投影屏幕忽然亮起。

是言高咏拨来的一个视频电话。

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两人到底还是父女,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最近的血亲。

许映白从二楼下来,问她,“接不接?”

言月轻轻点了点头。

视频那边。

言高咏穿着一身红色唐装,头发染了色,恢复了乌黑,心脏手术过后,他气色恢复了不少,眼下看着更为精神,一身旗袍的何冉正挽着言高咏手臂,和丈夫亲亲密密站在一起。

何冉满脸笑,“月月,新年好。”

他们背后站着何家人,何父何母,后年挤着的何冉的两个姐妹,何安蹲在视频死角,没有露面。

他无精打采,左脸完全肿了起来,还印着一个没消退的通红的手指印。

何安上一趟去栎城,其实是何家人的授意。何安也二十多岁了,前几年从汽修厂辞职后就一直没找到正经工作,两人希望何安能和言家人混熟一些,在公司求个职位,要是可以再混一栋栎城的房子,自然就更好了。

只是没想到,何安灰头土脸回家,别人问起来,他面红耳赤地骂言月浪荡,和一个男人未婚同居,还要和人家一起过年。言高咏当时在外喝酒,这话先传到何冉耳朵里,何冉叫他别说了,说那是言家姑爷,两人已经领证是合法夫妻。

何安不服气,硬着头皮说,“言月凭什么给他睡??收彩礼钱了吗?办礼了吗?”

他说着说着。何冉原本在笑着,笑容逐渐消失,冷冷盯着他,随即,一抬手重重抽了他一耳光,扇得他眼冒金星。

“你敢打我?!”何安捂着脸,难以置信。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儿子,从小到大,没被动过一手指头。何冉也敢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