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到了,父亲。”
冰块在太阳的余晖下越来越小。
在匕首落下的瞬间,他闭上了眼。
眼前浮现出,唐柏若的模样。
在那座稻草堆上,在那片只属于他们的海洋下,他对她讲起自己最近感兴趣的事情。
“我最近在一本书上读到了‘双缝实验’和‘延迟实验’,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首先根据‘双缝实验’,如果没有人去观测电子到底通过了哪条缝,它就同时通过了双缝而产生干涉。如果有观测行为,那么它就必定通过了其中一条缝。这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头晕?更让人吃惊的在后面呢!”
“一个叫约翰·惠勒的人,提出了一个叫‘延迟实验’的猜想,实验的基本思路是用半镀银的反射镜来代替双缝。我们可以选择要不要在终点处插入半反射镜,这个选择,可以在最后一刻才来决定,在这个‘最后一刻’,光子理论上已经通过了第一块反射镜,但由于我们的干涉,它必须在快要到达终点之前,根据我们的选择,反过去决定当初到底走的是‘一条路’还是‘两条路’。在惠勒的构想诞生五年后,这个实验猜想真的被证实了。”
“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他难掩激动,满怀向往地望着那片浩瀚的海:
“这意味着,历史可以是在发生后才被决定是如何发生的。我们所有人,都是历史的创造者之一。”
“意识,可以改变世界,甚至过去。”
他睁开眼,用包着创口贴的手拔出胸口的匕首,将它放进一旁的高山遥手里。
血液从身体里喷薄而出。
他摸出身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绳索的另一头,也点燃了撕下来的创口贴。最后,将打火机用最后的力气扔走。
火苗顺着浸过油的绳索往上爬去,待晚风一吹,所有罪恶都会消逝。
正义将会到来。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头顶,视线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