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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突然抬眸看他,眉头蹙起来,冷冷地不高兴:“胡说什么?谁要你的遗产。”

“那遗体要吗?”

“……也不要。”

“好狠的心。”楚子郁捏捏他的脸颊,调笑道,“刚才还叫哥哥呢,现在就要划清界限了,柏舟,你是不是人?”

楚子郁下手没轻没重,又有点特殊倾向,经常把人脸上捏得一块青一块紫,柏舟也不例外,他没在这张脸上见过眼泪,就想看看柏舟痛到流泪时是什么样子,捏得就更狠了。

柏舟显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楚子郁脾气有点坏,痛是痛,但远远不及他能所承受的极限。

他是很能忍的性格。

从一出生就不断地磋磨磋磨,最终却没练出圆滑的本事,只多了忍气吞声的能耐。

在他眼里,楚子郁还算是很温柔,很温柔的。他是他的债主,却给他吃,给他穿,给他地方住,天底下不会有比他更好的债主了。

或许他只是想过过干哥哥的瘾呢?或许他只是觉得有趣,想来逗一逗他呢?别人花了这么多钱,不是来买气受,更不是来买脸色看的,总得给他回报才是。

“又想别的去了。”楚子郁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垂眸遮住眼底的阴沉,“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溜号。”

“……郁哥。”柏舟抬眸,生涩地叫他,似乎比刚才那声还要难以启齿。他没有亲生兄弟,钟晖对于他来说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前几年以兄弟相称的朋友让他尝到了轻信的苦果,楚子郁降临在他不幸的人生里,像流星划过一样,大概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至少现在还是美好的。

他抱住楚子郁的腰,这个人身上是这样温暖,和他眸中挥之不去的阴冷很不相衬,腰肢柔软,不似他平日里处处硬刺的话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棚户区连猫狗都要成群结队,有一个人这样抱着本身就是极大的安慰。

楚子郁从那简短的三个字钟听出了无限的委屈,这种从来没在柏舟身上表现过的情绪,他抚了抚柏舟后颈的碎发,把扎头发的橡皮筋扯下来,轻轻揉他微凉的发尾。